第83章 大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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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山雨欲来

阿风勒住缰绳，枣红马风影打了个响鼻，前蹄在潮湿的泥土上刨出几道痕迹。一人一马站在大騩山脚下，仰望着这座被当地人称为\"神隐之地\"的奇山。暮春时节的细雨将山体洗得发亮，云雾如同活物般在山腰处游走，时而露出青黑色的岩壁，时而又将其吞没。

\"看来传言不虚。\"阿风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从马鞍旁的皮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这是他三个月前在自敏山脚下的茶肆里，用一壶陈年花雕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换来的。地图上大騩山的轮廓被朱砂勾勒得格外醒目，旁边还标注着几行小字：\"其阳多铁，其阴多玉，有草焉，其状如蓍而毛，青华而白实...\"

风影突然不安地甩动鬃毛，阿风警觉地收起地图，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佩剑上。远处的灌木丛传来窸窣声响，一个背着竹篓的老樵夫钻了出来。老人见到阿风明显一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年轻人，这个时节上山？\"老樵夫用当地方言问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山神正在换新衣呢。\"

阿风翻身下马，抱拳行礼：\"老丈，在下途经此地，听闻大騩山多奇珍，特来一探。\"

老樵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他走近几步，突然压低声音：\"三日前，李铁匠的儿子上山采药，至今未归。\"他枯瘦的手指指向云雾深处，\"就在青垩崖那边，有人说听见了...蛇鸣。\"

雨丝突然变得密集，打在两人之间的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阿风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风影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喷出的白气在雨中格外明显。

\"多谢老丈提醒。\"阿风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塞给老人，\"不知这山中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忌讳？\"

老樵夫将铜钱揣进怀里，神秘地眨眨眼：\"太阳落山前必须下山，不要回应陌生人的呼唤，还有...\"他凑近阿风耳边，\"如果看见开着白花的青草，千万别摘。\"

阿风正想追问，老人却已经转身离去，佝偻的背影很快被雨幕吞噬。他若有所思地拍了拍风影的脖颈：\"伙计，看来这趟不会太无聊。\"

## 第二章 山中异宝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春雨将泥土泡得松软，风影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半只蹄子。阿风不得不下马步行，牵着爱马在蜿蜒的山道上艰难前进。越往高处，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十步，他不得不时刻注意脚下的路况。

转过一道突出的山崖，眼前的景象让阿风屏住了呼吸——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山体向阳的斜坡上，无数金属矿石反射出刺目的光芒。那不是普通的铁矿石，在雨水冲刷下，某些矿石表面呈现出罕见的紫红色泽。

\"赤铁矿...\"阿风蹲下身，用手指抹去一块矿石表面的泥土。作为游历四方的探险者，他认得这种珍贵的矿物，是打造上等兵器的绝佳材料。更令他惊讶的是，在矿石缝隙间，隐约可见温润的玉质光泽。

他抽出随身匕首，小心地撬开几块松动的岩石。随着\"咔嗒\"一声，一块巴掌大的青玉滚落出来。玉石通体呈半透明的青白色，内部仿佛有云雾流动。阿风曾在西域见过类似的玉石，当地人称其为\"天山云魄\"，价值连城。

\"难怪老樵夫说山神在换新衣。\"阿风喃喃自语，将玉石收入行囊。正当他准备继续探索时，风影突然发出警示的嘶鸣。阿风迅速转身，隐约看见雾气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他厉声喝道，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无人应答，只有山风穿过岩石缝隙发出的呜咽。阿风凝神细听，在风声中捕捉到一丝不协调的动静——像是某种鳞片摩擦岩石的声响。他想起老樵夫提到的\"蛇鸣\"，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看来得快点找到那种草药。\"阿风决定不再耽搁，牵着风影向更高处进发。随着海拔升高，植被逐渐变化，低矮的灌木被茂密的蕨类取代。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他发现了一片奇特的青白色泥土。

\"青垩！\"阿风眼前一亮。这种矿物粉末是道家炼丹的重要材料，也是绘制符咒的上等颜料。他小心地用油纸包了一捧，突然注意到泥土上有几道新鲜的拖痕，宽度足有成人手臂粗细。

风影变得愈发焦躁，不断用头拱着主人的肩膀。阿风知道这是爱马感知危险的信号，正准备离开时，一阵若有若无的药香飘入鼻端。他循着气味望去，在青垩堆积的岩缝里，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正随风摇曳。

那草叶形如蓍草却生着细密的绒毛，顶端开着指甲盖大小的青色花朵，花心处已经结出珍珠般的白色果实。阿风心跳加速——这正是地图上记载的?草！

## 第三章 采药人

\"年轻人，那可不是随便能碰的东西。\"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风险些拔剑出鞘。转身看见一位白发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丈开外，肩上挎着个鼓鼓囊囊的药篓。老人身形瘦削却站得笔直，布满老人斑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老丈何时来的？\"阿风暗自警惕，他竟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采药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山里人走路轻。\"他拄着一根扭曲的藤杖走近，杖头雕刻着狰狞的蛇头，\"你在找?草？\"

阿风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确保风影在自己与老人之间：\"老丈认识此物？\"

\"认识？\"老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我在这山里采了六十年药，什么没见过？\"他用藤杖指了指岩缝，\"?草三百年才开花结果，服之可延寿一纪，更能治百种腹疾。不过...\"老人突然压低声音，\"每株?草都有守护者。\"

仿佛为了印证老人的话，岩缝深处传来\"嘶嘶\"的声响。阿风感觉头皮发麻，那声音不像是普通蛇类能发出的，更像某种更庞大、更古老的存在。

\"李铁匠的儿子也像你这么莽撞。\"老人叹息道，从药篓里取出个布包，\"想要采?草，得用这个。\"

阿风接过布包，打开发现是几粒暗红色的丸药，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这是？\"

\"雄黄丹。\"老人眯起眼睛，\"撒在?草周围，能驱散守护者一刻钟。记住，只采成熟的，留些给后来人。\"说完竟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