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桂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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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蟠桃园的薄雾时，一只精致的桂花笺从云间飘落，正好停在凤九霄手边的石桌上。她拾起这散发着淡淡桂花香的请帖，金粉写就的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邀凤九霄族长与光明佛大人共赏月宫金桂，酉时恭候。——月宫桂花仙子谨上\"

凤九霄挑眉，将请帖递给正在喂忠忠仙果的李甲：\"我们什么时候和桂花仙子这么熟了？\"

李甲接过请帖，指尖沾染上些许金粉：\"桂花仙子性情高洁，很少主动邀客。这次怕是...\"他顿了顿，若有所思。

\"怕是什么？\"凤九霄凑近，红发扫过李甲的肩膀。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甲笑着揽住她的腰，\"自从我们在花界取回并蒂莲心后，天界各路花仙似乎对我们格外关注。\"

凤九霄撇嘴：\"该不会又是一位对'天道化身'念念不忘的仙子吧？\"自从见过荷花仙子后，她对李甲过往的情史格外敏感。

李甲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桂花仙子与荷花不同，她心中只有月宫那棵老桂树，据说连嫦娥邀她赏月都常常被拒。\"

凤九霄这才展颜：\"那便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识下传说中的'月宫一株桂，香飘三界秋'。\"

忠忠在一旁不满地低吼，巨大的龙尾扫起一阵桃花瓣雨。李甲笑着抚摸他的龙角：\"自然少不了你，月宫有的是你爱吃的月桂糕。\"

时雨从桃林间钻出来，小脸上沾着露水：\"师父，我能一起去吗？\"

\"这次不行。\"李甲温和地拒绝，\"月宫寒气重，对你修行不利。下次带你去瑶池采莲。\"

时雨虽然失望，但乖巧地点头。凤九霄揉揉她的小脑袋：\"帮我们看好蟠桃园，特别是那棵新栽的凤凰桃，别让仙鹤偷吃了果子。\"

转眼到了酉时，李甲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凤九霄则穿着金红色的羽衣，两人站在南天门外等候月宫接引。不多时，一架由八只玉兔拉着的月车从天而降，车上缀满新鲜的桂花，香气袭人。

\"光明佛大人、凤族长，请上车。\"驾车的小仙娥恭敬行礼。

凤九霄好奇地打量着这架精致的月车，扶手处雕刻着繁复的月桂纹样，车轮转动时还会洒落细碎的月光。忠忠化作人形跟随在后，金发金眸，一身劲装，活脱脱一个英武少年郎。

月车穿过云海，直奔那轮皎洁的明月。随着接近，月宫的全貌逐渐清晰——不是想象中的冷清宫殿，而是一座被桂花树环绕的园林，处处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之声。

\"看来今晚不止我们两位客人。\"李甲低声道。

凤九霄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自从混沌之毒痊愈后，她格外珍惜每一次与李甲共度的时光。

月车稳稳落在月宫正门前，一位身着鹅黄色纱裙的仙子含笑相迎。她发间别着几朵金桂，行走时香风阵阵，容貌虽不及荷花仙子清丽绝尘，却自带一股令人舒适的温暖气质。

\"桂花恭迎光明佛大人、凤族长。\"桂花仙子盈盈下拜，\"龙皇大人也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忠忠哼了一声，眼睛却直往宫内瞄，显然闻到了糕点的香气。

桂花仙子掩唇轻笑：\"月桂糕已备好，管够。\"她侧身引路，\"两位请随我来，宴会就要开始了。\"

穿过一道桂花拱门，眼前豁然开朗。月宫中央的广场上摆着数十张玉案，已有不少仙家入座。广场中央一棵桂树参天而立，金黄色的桂花如繁星般缀满枝头，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雾霭。

\"这棵月桂已有十万年树龄，\"桂花仙子自豪地介绍，\"每三百年开一次花，每次花期持续九九八十一天。今晚正值花开最盛之时。\"

李甲仰头望去，确实见那桂花开得极好，每一朵都饱满金黄，花蕊中还闪烁着细碎的月光。凤九霄则注意到宾客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牡丹仙子、芍药使者，甚至还有瑶池的荷花仙子，独自坐在角落，面前只摆着一杯清茶。

\"桂花交友广阔啊。\"凤九霄小声对李甲说。

李甲点头：\"花仙中以桂花人缘最佳，她酿的桂花酒连玉帝都要讨要。\"

正说着，桂花仙子已将他们引到主宾席就座。忠忠则被安排在邻近的席位，面前堆满了各式糕点，立刻埋头苦吃起来。

宴会开始，仙娥们端上一道道精致的月宫佳肴，每一道都点缀着桂花。酒过三巡，桂花仙子亲自捧出一个白玉酒壶，为李甲和凤九霄各斟一杯。

\"这是用今年第一茬桂花酿的'三秋酿'，请二位品尝。\"

李甲举杯轻嗅，只觉一股清冽中带着甜美的香气直冲灵台，体内灵力都活跃了几分。凤九霄则直接一口饮尽，顿时脸颊飞红，眼中似有火焰跳动。

\"好酒！\"她赞叹道，\"喝下去像吞了一团火，却又在胸口化作暖流。\"

桂花仙子微笑：\"凤族长好酒量。这酒寻常仙人半杯就倒，您却面不改色。\"

李甲小啜一口，立刻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量流遍全身：\"果然名不虚传。听说'三秋酿'能洗经伐髓，对修行大有裨益。\"

正当宾主尽欢时，一阵清冷的香气突然飘来，与浓郁的桂花香形成鲜明对比。众人转头，只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仙子缓步而来，她发间只簪一朵洁白的栀子花，整个人如霜雪般清冷。

\"栀子花仙子也来了？\"有仙人惊讶低语。

桂花仙子起身相迎：\"栀子妹妹，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栀子花仙子微微颔首：\"答应过的事，我不会食言。\"她的声音如同冰泉击石，清冽动人。

凤九霄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气质独特的仙子。与荷花仙子的清丽孤高不同，栀子花仙子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傲感，仿佛周身自带寒霜结界。

栀子花仙子被引到李甲对面的席位就座。当她抬眼与李甲四目相对时，凤九霄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惊讶、怀念，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哀伤。

\"你认识她吗？\"凤九霄小声问李甲。

李甲皱眉思索：\"不确定...作为天道化身的记忆太庞杂了。\"

栀子花仙子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冷冷地扫了一眼，然后自顾自地斟了杯清露，对满桌佳肴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