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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
庄家</p>
黄阙在心里算了笔账:以每千取一来算,便是卖一百万两银子的盐引,陈迹也只能抽走一千两银子而已。</p>
这么低的抽成,足以让所有掮客相形见绌。往后大家买卖盐引,来梅花渡即可,不需要再去别的地方了。</p>
可黄阙高兴不起来。</p>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疑惑:这点进项,连他这个小盐商都不如,图什么!?</p>
陈迹这种人,必有所图,可他想不明白陈迹在图什么,这才是最危险的。</p>
陈迹似乎猜中他的心思,诚恳道:“黄兄,不论你怎么合计,全天下都再也找不到每千取一的价码了,对也不对?”</p>
黄阙如惊弓之鸟,不敢贸然回答。</p>
他思忖许久,谨慎问道:“买卖双方都是每千取一?”</p>
陈迹点头:“童叟无欺。”</p>
黄阙又思忖片刻,生怕掉进坑里:“买卖盐引还有其他规矩么?”</p>
陈迹摇头:“还有一条,卖家将盐引寄售我梅花渡,若有人花银子买走这墙上对应的竹牌,卖家必须在一天之内来交割盐引。”</p>
黄阙左思右想,只觉得陈迹将这条规矩单独提出来,一定暗藏深意,可钱货两清乃天经地义,好像也没甚问题。</p>
黄阙想得头疼欲裂,也想不出个所以然。</p>
陈迹拍了拍他肩膀,笑着劝慰道:“黄兄何必如此谨慎?所谓交易,只需要用合理的价码,买走自己需要的东西即可,干嘛想那么多?”</p>
黄阙按捺下猜疑的心思,将目光重新投向墙上竹牌:“陈迹贤弟,我要买走曹州盐引一千引、宿迁一千引、淮安一千引……为何固原、大同盐引这般便宜?”</p>
陈迹望着固原二字,轻声道:“固原、大同这两个边镇路途遥远且颠簸。若将固原盐引也卖到四两银子,恐怕真没有盐商往那里运盐了。”</p>
黄阙一怔。</p>
陈迹笑了笑:“黄兄可曾去过固原?”</p>
黄阙摇摇头:“尚未有机会去固原游历。我听闻固原黄沙漫天,街上胡人随处可见,胡人的葡萄酿虽然是甜的,但一样醉人。”</p>
陈迹一边招手使人取来盐引,一边笑着说道:“黄兄,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那里除了黄沙和美酒,还有一堆又臭又硬的石头。”</p>
黄阙有些莫名其妙,谁会为了看几块石头,跋涉千里?</p>
此时,袍哥手下的汉子抱着一只小箱子过来,当着黄阙的面掀开箱子:“合计三千引,黄阙公子请查验。”</p>
黄阙伸手摩挲盐引。</p>
他方才也没有说实话,往日里从八大总商那里买到的盐引,实际能用的不过四成,余下六成则是狗都不愿去的地方,要么自己咬咬牙运盐过去赚些薄利,要么干脆贱价卖给掮客。</p>
眼下这三千引,是实打实能赚钱的三千引。</p>
陈迹看他神情,笑着说道:“黄兄要不要多买些,说不准下次再来,就不是这个价了。”</p>
黄阙挑挑眉毛:“贤弟又要坐地起价?”</p>
陈迹摇摇头:“非也。黄兄,我手里盐引并不多,总有卖完的时候,到时候其他盐商来卖什么价格,可就是人家说了算的。比如运往金陵的盐引,人家想卖五两银子就卖五两银子,想卖三两就卖三两,与我没有干系……黄兄,若是你手上有一万张运往京城的盐引,你会开什么价码?”</p>
黄阙一怔:“少说六两银子。京城距离长芦盐场极近、气候干燥、官道平坦、不愁销路……京城盐号做生意是最轻松的。”</p>
陈迹嗯了一声:“若是嘉宁三十二年多雨,盐引会涨还是会降?”</p>
黄阙笃定道:“多雨便会使盐减产,盐价涨,能支出盐的盐引自然也会跟着涨。”</p>
陈迹将汉子怀里的箱子合上:“所以,我梅花渡里盐引价格也是变化的。”</p>
黄阙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给家中去一封书信……”</p>
待黄阙提着箱子匆匆离去,袍哥与沈野这才从二楼下来。</p>
沈野打量着墙上的竹牌,笑着打趣道:“先前我还纳闷贤弟到底想做什么生意,原来贤弟一开始就没把运盐贩盐看在眼里,而是想当庄家。”</p>
陈迹没有回答。</p>
沈野思虑片刻:“但沈某有三事不解,其一,每千取一这抽成还是太低了,我不信贤弟能将每年几千两银子的生意看在眼里;其二,你这生意朝廷是否允许?可别为了几千两银子把脑袋玩掉了;其三,若是朝廷允许做这门生意,你可以做其他盐商也能做,到时何解?”</p>
陈迹没有回答。</p>
就在此时,梅蕊楼外传来敲门声。</p>
梅蕊楼并未关门,众人回首望去,正看见一位妙龄女子笑着敲响朱门:“小女子可以进来吗?”</p>
女子上着淡青色竖领袄衫,衣长过腰;下着深青色锦缎马面裙,上绣金线;头面倒是简单些,只有一支碧玉头钗挽着。</p>
天生丽质,不施粉黛。</p>
陈迹疑惑的看向袍哥:“这位是?”</p>
袍哥解释道:“这位便是近来名动京城的柳行首,昨日离开白玉苑,来我们梅花渡来借籍一年。柳行首刚来,咱们梅花渡的生意便翻了两番。”</p>
陈迹却没有半分赚钱的喜悦,只有警惕:对方在白玉苑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了梅花渡?</p>
柳行首背着手跨进门槛,笑意盈盈的打量着陈迹:“这位便是东家吧?您没见过妾身,妾身却见过您呢。在洛城时,您被世子抬着来绣楼,却连面都没见便走了。妾身在二楼看着你们几位好友打打闹闹,叫人好生羡慕。”</p>
陈迹竟有一丝恍惚,仿佛又突然回到洛城那条白衣巷。</p>
他拱了拱手:“原来是柳行首,梅花渡有柳行首借籍于此,当真蓬荜生辉。”</p>
柳行首没有行万福礼,而是学着陈迹,也拱了拱手:“东家客气,往后小女子柳素便要在东家手下讨生活了,多多关照。”</p>
这位柳行首不像是青楼女子,反倒像一位白净书生。</p>
说话间,沈野忽然出声道:“柳行首,许久不见。”</p>
柳素目光越过陈迹,而后毫不客气的转身就走:“原来是虎丘诗社的诗魁沈公子呀,告辞!”</p>
沈野纳闷道:“柳行首怎的见了沈某就走?”</p>
柳素头也不回道:“嘉宁二十九年,小女子在金陵争花魁时,沈公子给对家‘淮柔’姑娘连写十首诗词,助其一举夺魁,小女子记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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