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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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能听鲜于岳的，死死盯住中军的旗帜，那是他们唯一的活路。</p>

正想着，忽然战线的左侧就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他们大声在喊什么，可人声太嘈杂了，赵怀安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发生什么。</p>

就在这个时候，赵怀安忽然看到自己战线的前方，南诏军也出动了。</p>

不过和此前他袭击过的那些南诏军不同，眼前正在渡河的那支南诏军装备似乎并不好，他们举着大量“火牛”图腾的旗帜，正在浅浅的白术水上快速飞奔。</p>

这些人的速度太快了，列阵在河岸的几支土团慌忙射箭，不断将奔来的南诏军射死在河床上。</p>

但很快，越来越多的南诏军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了河床，然后跳到了白术水北岸。</p>

虽然很快被举着步槊的土团兵攒死在了河岸，但南诏军却比唐军更快杀到了对岸。</p>

也是到这个时候，赵怀安才看到对面那支南诏军的旗帜，上面竟然是用汉字写的三个字，“望外喻”。</p>

赵怀安不解其意，但他看到对面展开这面旗后，原先还稳固的土团前线竟然开始不稳了。</p>

忽然，在后方有十几个土团乡夫，在看到这面旗帜后，崩溃地丢掉了步槊，一边大喊，一边向后方逃跑。</p>

远远的，赵怀安能听到那些人在喊“望苴子”这一类的词。</p>

可没等赵怀安继续听，忽然从附近的军阵中冲出十几名骑士，他们手持丈八马槊，将这些逃兵全部挑死在了战线。</p>

而那支军阵正是兖海军的阵地，都将田重胤带领五百兖海军列阵在那。</p>

那些牙骑在杀了这些溃兵后，竟然没有回到阵地，反而在一个红色军袍的骑将的带领下，从两个土团阵地之间的细缝中冲出，直插河滩上的南诏军。</p>

赵怀安忍不住仰头张望，就见那十余牙骑就像是一团火焰穿梭在南诏军的阵地上，那些从河床上爬上来的南诏军，压根没有阵列，就遇到了这样一支冲锋起来的骑队，其结果可想而知。</p>

南诏军的散兵被这十几骑搅得稀碎，轻松被杀穿了阵地。</p>

赵怀安在战场的右侧看到了那支骑军，他们已经从南诏军的阵地中杀出，此刻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之前领头的红披风骑将了，因为所有人都被鲜血染红了。</p>

赵怀安一眼就看到，那支骑队人数少了一个。</p>

正当赵怀安感叹一个勇士陨落的时候，忽然就看到那支骑队中有人率先拨动马首，竟然又向来时的路杀去。</p>

而后面那些骑士竟然毫不犹豫，举着寒芒马槊，紧紧追随。</p>

于是，南诏军的阵地上再次传来哭喊，本来都要在河岸地上站住脚跟的南诏军，竟然崩溃地跳下了河床，向着后方奔逃。</p>

紧接着，赵怀安看到前线的土团在一声声大吼中，开始向前冲锋，随着无数声震天怒吼，土团将那些还留在河岸上的南诏军全部歼灭。</p>

那面写有“望外喻”三字的南诏军旗也落入了那个红披风骑将之手，他带着骑队从河滩地杀出，其背后还绑着一名骑士，正是此前落马的那名。</p>

原来刚刚那支骑队竟然是去救落马的袍泽了，何其胆大，何其将南诏视为无物啊。</p>

看着那支骑队冲阵夺旗，然后全员皆存地回到兖海军的方阵。</p>

赵怀安目眩神迷，再忍不住：</p>

“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猛？”</p>

此刻，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这么一个念头：</p>

“如果藩镇兵都是这样强，无怪乎朝廷百年间不能平定藩镇，也无怪乎五代十国会持续百年。”</p>

……</p>

刚刚的战斗对唐军和南诏双方都不过是开胃菜。</p>

那些逃往对岸的南诏军全部被斩首在了河岸边，然后尸体被踹进了白术水，随着对岸的号角再一次响起，南诏军再一次冲了过来。</p>

赵怀安还在细看，忽然前头伙里的陆仲元在看到对面的一面旗帜后，连忙转头对他喊道：</p>

“都将，是望苴子杀上来了。”</p>

陆仲元是此前定边军的牙兵，对南诏军各部的了解是最深的，他连忙告诉赵怀安，这望苴子是望蛮诸部的精锐，善使弓矢长矛，一直都是南诏军征战的先锋。</p>

赵怀安正听着，忽然就看到从河床下射来一阵箭矢，随后河岸边的土团哀嚎四起。</p>

那些望苴子在河床上奔跑时，竟然还射出了箭矢。</p>

而不等前线土团再有反应，那些望苴子已经从河床上爬了上来。</p>

这些人皆穿着犀皮甲，手持人高的短矛，背后挎着弓，手里举着圆牌，他们用圆牌挡掉土团射来的箭矢，奔跑腾挪间，长矛攒刺，所向无匹。</p>

刚刚还胜了一场的土团军顿时遭受重击，如果不是刚刚逃兵被就地斩杀的前例在，他们这会就要崩溃。</p>

但纵然是这样，土团们的防线也在不断后退，留下的河滩地越来越宽。</p>

正是这个时候，赵怀安看到之前那名兖海军的骑将再次出发。</p>

也是因为刚刚一幕的刺激，他们一出来，附近的军阵和土团纷纷高呼，他们在喊着：</p>

“撞命郞，时三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