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钥匙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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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卡牌群冲破外围防御了——操！</p>

你们头顶那堆破铜片在发光？</p>

陆烬抬头，看见陈渊举着改装过的卡牌弩冲进来，发梢沾着血。</p>

他刚要开口，左臂的法则纹章突然发烫，一道银芒从指尖射出，精准地将陈渊护在身侧的幻象卡牌击碎。</p>

保护好自己。陆烬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连他都陌生的低哑，真正的博弈，才刚开始。</p>

穹顶的青铜天平彻底成型时，陆烬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正将整个多元宇宙的命运，轻轻放在天平的托盘上。</p>

青铜天平悬浮在三人头顶时，沈璃的指尖正掐进掌心。</p>

她能看见那些刻着古符文的青铜碎片在虚空中震颤，每道纹路都泛着冷冽的光，像在称量整个多元宇宙的重量。</p>

左侧：玛尔达的神谕囚笼，右侧：初代使徒的混沌自由。</p>

界面的血字突然补全，陆烬的瞳孔骤然收缩。</p>

他终于看清了天平两端的真相——玛尔达用轮回为笼，将所有文明困在重复的灰烬里；而初代使徒的自由，从来不是无拘无束的狂欢，而是用血脉为引，在每一次轮回终点点燃新的火种。</p>

阿烬？沈璃的声音发颤。</p>

她腕间的时之卡牌碎片已经彻底碎裂，蓝金色的光芒正从她指缝间流逝，像在融化的星屑，你...你要选哪一边？</p>

陆烬没有回答。</p>

他望着沈璃泛白的唇，想起七百年里她在时间长河中独行的孤独；又看向凌苏夜——她的熵能棱镜只剩最后一道棱面，发梢仍在透明化，像随时会被风卷走的雾。</p>

陈渊还守在门口，改装弩的弦绷得笔直，额角的血顺着下颌滴在地面，在石砖上晕开暗红的花。</p>

这些鲜活的、会痛会笑的人，不该被锁在轮回这个冰冷的词里。</p>

他抬起左手。</p>

暗银色的法则纹章已经爬满小臂，此刻正随着心跳规律性地发烫，像在呼应天平的震颤。</p>

沈璃之前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初代使徒的血脉，是钥匙也是锁。原来所谓创世权限，从来不是掌控，而是献祭——用自身为媒介，将轮回的齿轮彻底碾碎。</p>

苏夜。陆烬突然转头，声音低得像叹息，如果我现在把法典碎片插进心脏...</p>

你疯了？凌苏夜的瞳孔骤缩。</p>

她熵能涌动的手掌猛地扣住他手腕，掌心的热度几乎要灼穿皮肤，因果律自毁程序会把你烧成法则的养料！</p>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p>

意味着新纪元。陆烬笑了。</p>

他能清晰感觉到，左臂的纹章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每一寸都在剥离他作为陆烬的记忆——那些修复古董时的专注，夜市摊的烟火气，陈渊骂他抠门的样子，此刻都像褪色的老照片，却比任何数据都清晰。</p>

沈璃突然抓住他另一只手。</p>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却带着某种决绝的温度：我在时间里见过七次轮回终局。她仰起脸，眼眶泛红，前六次，钥匙和囚笼同归于尽；这一次...你是唯一能让天平倾斜的变量。</p>

所以。陆烬抽回被凌苏夜攥紧的手。</p>

他摸出怀里那片锈蚀的法典碎片——那是时渊法典最核心的部分，边缘还残留着之前战斗时崩裂的缺口，我选择成为钥匙。</p>

话音未落，他已将碎片狠狠刺进胸口。</p>

剧痛像火山喷发。</p>

陆烬的身体剧烈颤抖，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影。</p>

他看见沈璃的嘴型变成不要，凌苏夜的熵能棱镜彻底崩解，陈渊举着弩冲过来却被无形屏障弹开。</p>

暗银色的法则纹章顺着碎片刺入的伤口疯狂蔓延，在他胸前交织成星图般的纹路，每一道都在吞噬他的痛觉、体温，甚至呼吸。</p>

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白光，最后一行字像烧红的铁烙进意识：</p>

检测到因果律自毁程序启动——宿主将成为新纪元法则载体</p>

玛尔达的残影从漩涡里窜出，黑雾凝成半透明的人脸，眼尾的鳞片泛着森冷的光：你竟选择成为钥匙！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尖锐，钥匙与囚笼本是一体，你会被法则碾碎，连灵魂都不剩！</p>

但至少，这次碾碎的是你的囚笼。陆烬扯动嘴角。</p>

他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弱，却能更清晰地看到——整个多元宇宙的因果线在他指尖缠绕，像无数根闪着微光的丝线，每一根都连着某个正在呼吸的生命。</p>

沈璃的时间线不再是混乱的碎片，而是一条泛着蓝金的长河；凌苏夜的熵能里藏着末日时她蜷缩在废墟里的眼泪；陈渊的幻象卡牌下，是他被通缉时藏在黑市阁楼里啃冷面包的模样。</p>

这些，比任何战力数值都珍贵。</p>

双色漩涡突然逆向旋转。</p>

青铜天平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些承载轮回的铜片化作金色流沙，顺着陆烬的伤口渗入体内。</p>

玛尔达的残影发出最后的尖啸，被逆流的时空乱流撕成齑粉，连一声不都没说完。</p>

界面在彻底消失前弹出最后一行字，每个字符都在闪烁，像在拼命传递某种警告：</p>

轮回者编号：陆烬（观测者创造者）——新纪元倒计时：永恒</p>

黑暗开始笼罩视野。</p>

陆烬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虚化，却听见沈璃带着哭腔的尖叫，凌苏夜用熵能稳住他即将消散的手腕，陈渊撞破屏障扑过来时带翻的石桌发出闷响。</p>

他想伸手摸摸沈璃的发顶，告诉她不用哭；想对凌苏夜说声抱歉，总让你收拾烂摊子；想踹陈渊一脚，骂他血都流到我新鞋上了——但他的手指已经透明，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雪。</p>

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陆烬突然听见叮的一声轻响。</p>

那是他熟悉的界面提示音。</p>

他猛地睁眼。</p>

左臂的法则纹章不知何时已经收敛，只在皮肤下留下淡银色的痕迹。</p>

而视网膜上，消失的战力数值界面正闪烁着红光，最上方的血字只来得及显示前半段：</p>

警告：检测到</p>

话音戛然而止。</p>

陆烬的手指轻轻颤抖。</p>

他望向沈璃——少女正哭着用破碎的时之卡牌碎片给他止血，眼泪滴在他胸口，烫得像火；凌苏夜的熵能在他体内游走，试图修复被自毁程序灼伤的经脉；陈渊蹲在旁边，举着改装弩的手在抖，嘴里骂骂咧咧却半句没听清。</p>

新纪元的风，似乎已经吹来了。</p>

而那个未完成的警告，像一颗埋在黎明前的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