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嘴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44章 稚女初逢心乱忧,真君重生在都市,翘嘴哥,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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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元彬抬头,看见个穿藕荷色旗袍的女人倚在门框上,腕间翡翠镯子碰出清响。
她生得极美,眼尾上挑,却在看清元彬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你是...元彬?\"
岳芸的身体僵住了。
元彬注意到她攥着被角的指节泛白,而那女人已经几步跨到床前,伸手就要去抱孩子:\"芸芸,你疯了?
怎么能让陌生人靠近清清?\"
\"李怡,他是...\"岳芸刚开口,就被李怡截断。
李怡的指甲几乎掐进元彬手腕,却在触到他皮肤的刹那顿住——元彬腕间的水纹法衣被灵力催动,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条沉睡的小龙。
\"你身上有仙气。\"李怡倒抽一口凉气,后退半步撞翻了床头柜上的奶瓶,\"你不是人?\"
元彬皱起眉。
他能感觉到李怡身上有微弱的灵气波动,应该是个修过几天术法的外门弟子。
这女人看岳芸的眼神带着护崽似的警惕,倒和当年水德宫前那只守着幼鸟的雪雕有几分相似。
\"我是孩子的父亲。\"元彬沉声道,\"不管是人是仙,这一点不会变。\"
\"父亲?\"李怡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芸芸怀孕时,你在哪儿?
她被王欣然找人堵在图书馆骂'小三'时,你在哪儿?
孩子早产在手术台上疼得昏过去三次时,你在哪儿?
现在倒来认父亲?\"
元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欣然这个名字像根刺,扎进他记忆里元彬残留的碎片——那个在江边哭着喊\"欣然\"的年轻男人,那个被雷劈得焦黑的尸体。
原来岳芸在元彬记忆里的空白,是被另一个女人的阴影填满的。
\"元彬死了。\"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冷得像冰窖,\"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水德星君。\"
李怡的脸\"刷\"地白了。
她盯着元彬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魂魄都看透:\"水德星君?
三百年前被天魔焚了水德宫的那个?\"她突然抓住岳芸的手腕,把她往身后拉,\"芸芸,你忘了大师说的?
这孩子命格里带着仙缘,可仙凡有别,你非要往火坑里跳?\"
岳芸猛地甩开她的手。
孩子被惊得又抽搭起来,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抬头时眼里有团火:\"李怡,你当年被赌鬼爹卖去酒吧,是谁求李叔把你赎出来?
是我。
你说要学风水术数,是谁把读研的钱分你一半?
是我。
现在我要给孩子找爹,你凭什么拦着?\"
李怡的眼眶红了。
她望着岳芸眼下的青黑,望着她腕间那条褪了色的红绳,突然哽咽起来:\"我怕...我怕你又像当年等元彬那样,等个没结果的。
他说去给你买感冒药,结果在便利店为了帮人抓小偷被捅了三刀——\"
\"够了!\"元彬的灵力不受控地爆发,房间里的烛火\"呼\"地窜起半尺高。
李怡被震得撞在墙上,岳芸慌忙用身体护住孩子,却见元彬跌坐在地,掌心渗出鲜血——他刚才失控的灵力,竟把自己的本命法衣灼出了裂痕。
\"我不是元彬。\"他盯着掌心的血珠,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钟,\"可这具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带着他的因果。
这孩子...她的血脉里,有元彬的骨,有岳芸的肉,也有我三百年的修为。\"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李怡腕间的翡翠,\"你学过《阴阳谱》,该知道血脉不是简单的父子母女,是累世的缘法纠缠。\"
李怡捂着发疼的肩膀站起来。
她望着元彬掌心的血珠滴在地板上,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城隍庙求的签——\"雪落莲池终有痕,仙缘原是旧人魂\"。
原来那支签里的\"旧人\",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缘分,是眼前这个带着仙气的男人,是岳芸怀里这个攥着他手指的小丫头。
\"那你...伤得重吗?\"她突然问,声音软了下来。
刚才元彬灵力爆发时,她分明看见他法衣下的伤口——一道狰狞的刀疤从胸口蔓延到腰侧,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的。
元彬一怔。
他没想到李怡会突然关心这个。
三百年前在水德宫,他被天魔砍断右臂时,仙侍们只会跪着哭;被打下轮回井时,连骂他的人都没有。
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女人,此刻眼里的担忧却比月光还真。
\"前日帮人抓鬼,被厉鬼挠了。\"他随口编了个借口,却见李怡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骗我。\"她指着他法衣下若隐若现的伤口,\"厉鬼的伤是青紫色,你这是...是仙魔大战时才有的灼痕。\"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翡翠镯子硌得他生疼,\"你是不是又要像三百年前那样,为了什么狗屁责任,把自己往死里逼?
芸芸已经等过一个元彬了,清清不能再等一个水德星君!\"
元彬的呼吸乱了。
他望着李怡眼里的泪,突然想起水德宫的小仙娥——当年他带着伤回宫时,那小丫头也是这样,揪着他的衣袖哭,说\"星君要是死了,谁给我们煮莲羹\"。
原来三百年过去,人间的眼泪,还是这样烫。
楼下传来李久成的声音:\"芸丫头,客人都等着看孩子呢!\"
岳芸慌忙擦了擦脸,把孩子递给元彬。
小丫头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肉乎乎的脸颊贴在他脸上,口水蹭了他半张脸。
元彬抱着她,突然觉得怀里像揣了团火——比水德宫的灵泉暖,比轮回井的水烫,是他三百年都没尝过的人间温度。
李怡望着这一幕,咬了咬嘴唇。
她摸出手机翻了两下,又迅速关掉,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到底没按下去。
元彬抱着孩子经过她身边时,她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晚上十点,滨江路老茶馆。\"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有话问你...关于芸芸,关于清清,也关于...你。\"
元彬低头看她。
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脸上,照出她眼角未干的泪。
他突然想起水德宫的藏书阁里,有卷《人间情事录》,上面写着:\"凡人情痴,最是无解。\"此刻他怀里的孩子正揪他的头发,岳芸在前面帮他理着被孩子抓乱的衣领,李怡拽着他衣角的手微微发抖——原来这无解的情痴,比仙术更难参透。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近。
元彬深吸一口气,抱着孩子跟着岳芸往外走。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百年前水德宫的晨钟,都没这么响过。
李怡跟在他身后,指尖还留着他衣角的温度,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她在玄关镜子里贴的便利贴:\"今天要帮芸芸带孩子,要凶一点,别让坏人靠近。\"可现在她望着前面两人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便利贴该改成:\"今天要帮芸芸守住幸福,要...要温柔一点。\"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别墅的雕花窗,把元彬怀里孩子的笑声,送进了更深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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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彬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屏幕上那张照片里的小女娃正咬着手指,葡萄似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镜头。
他能清晰看见她眉心一点淡青,像片被露水打湿的柳叶——那是水属性灵根的征兆,和他当年在仙途初开时的灵脉特征分毫不差。
\"李哥说这孩子是你托人送来的?\"他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李峰压着声音,喉结滚动,\"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李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慎重,\"李久成那老小子在郊区的别墅突然多了个保姆和孩子,说是有人匿名寄养,可今天上午他整理书房,翻出个带你名字的玉佩塞在孩子襁褓里。\"
元彬没再说话,直接掐了电话。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的车灯,忽然发现自己的呼吸比寻常快了三分——这是自他夺舍重生以来,头回被情绪搅乱了气机。
水德星君千年修来的古井无波,在\"父亲\"这个身份前,竟像被投了块石子的深潭,涟漪层层荡开。
李久成的别墅在西山脚下,青瓦白墙隐在香樟林里。
元彬到的时候,客厅亮着暖黄的灯,李久成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他进来,指节敲了敲茶几上的檀木盒子:\"玉佩我收着,可这孩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楼梯方向,\"小保姆岳芸说她从早到晚就哼那支曲子,你听听?\"
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声,调子清泠如泉,是元彬在修仙界常听的《九渊引》——那是水属修士用来温养灵脉的清心咒。
他脚步顿在楼梯口,神识不受控地漫开,触到二楼卧室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
门半掩着,暖风机的嗡鸣里,岳芸正半蹲着给小女娃穿棉袜。
孩子坐在地毯上,藕节似的胳膊撑着身子,见有人来,忽然咧开没牙的嘴笑,肉乎乎的小手举得老高,咿呀着往元彬这边扑。
元彬的指尖在身侧微微发颤。
他原以为自己早该习惯这副年轻的躯体,可此刻望着那团软乎乎的小身子,竟生出种\"这具皮囊太陌生\"的惶惑——他该用怎样的手去抱她?
是水德星君翻云覆雨的法手,还是元彬这具凡人的血肉?
岳芸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先生是孩子的......\"
\"父亲。\"元彬脱口而出,声音比他预想的更轻,像怕惊碎了什么。
他弯腰抱起孩子,小女娃立刻攥住他的领口,把脸往他颈窝里蹭,带着奶香味的呼吸喷在他锁骨上。
他能感觉到她灵脉里流转的水元气,细若游丝却清冽纯粹,和他当年在玄冰宫洗髓时的灵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姐说您会来。\"岳芸指了指坐在飘窗上的女人。
李怡正翻着一本育儿手册,闻言抬眼,目光在元彬和孩子之间转了转,\"孩子是三个月前送来的,匿名信里只说父亲是元先生,其他......\"她顿了顿,\"连名字都没留。\"
元彬低头,小女娃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手腕,正把他的指尖往自己嘴里塞。
他能看见她手背上淡青的血管,像极了当年他在仙池里见过的冰纹。\"没名字?\"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发涩。
\"说是等父亲来取。\"李怡的语气软了些,\"岳芸给她取了小名叫团子,可上户口总要有大名......\"
团子。
元彬低头蹭了蹭孩子的额头,她立刻咯咯笑起来,口水沾湿了他的下巴。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修仙界的法号\"水渊\",想起元彬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里,曾在大学教室的窗台上养过一盆蓝莲花——那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对\"人间\"有了实感。
\"元清涟。\"他听见自己说,\"清是玉清池的清,涟是九渊涟的涟。\"
李怡掏出手机记下来,岳芸凑过来看,眼睛一亮:\"好名字,听着就清清爽爽的。\"
元彬没说话。
他抱着团子走到窗前,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孩子脸上,她已经困得眯起眼睛,小拳头还攥着他的衣角。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仙宫时,曾见过上神抱着刚化形的小仙娥哄睡,那时只觉得神仙也有凡心,如今才懂,原来这颗心从来不是因为修为,而是因为血脉里淌着的,叫\"牵挂\"的东西。
\"李先生。\"李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孩子的出生证明......可能需要您配合补办。\"
元彬应了一声,低头看团子已经睡熟,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后颈,那里有个淡粉色的小胎记,形状像片银杏叶——和他在夺舍前最后一刻,留在元彬记忆里的,母亲怀里婴儿的胎记,分毫不差。
窗外的香樟叶沙沙作响,元彬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为了大道心跳,为了复仇动念,可此刻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小团子,竟生出种比突破境界更强烈的、想要护她周全的念头。
\"从今天起,\"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哪里也不去。\"
团子在睡梦里动了动,小手指勾住他的指尖,像勾住了全世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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