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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这手擦毛巾的功夫,比我家保姆还利索。”赵东风扯过毛巾按在胸口,目光扫过李峰鼓起来的内袋,“怎么?藏着什么宝贝?”
李峰低头整理袖扣,指腹轻轻碰了碰内袋:“是我媳妇给织的围巾,早上出门时非让带着。”他抬头时眼里带笑,“赵主任要是喜欢,改天让我媳妇给您也织条?”
元彬坐在原位倒茶,看赵东风的脸色从红转青。
俞泓重新坐回他身边,把剥好的蟹粉小笼推到他面前,指尖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背——这是“安全”的暗号。
他夹起小笼咬了口,蟹粉鲜得舌头都要化了,突然听见李峰说:“对了赵主任,刚才税务的小张说要把账本带回去连夜查,您看?”
赵东风扯了扯湿透的衣领,起身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查,当然查!”他盯着俞泓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那串珠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他藏在办公室保险柜里的受贿清单,“今晚不查个水落石出,我赵东风就不姓赵!”
王宾忙不迭去叫随从,包间里顿时乱作一团。
元彬望着赵东风离去的背影,看见税务稽查队队长落在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优盘塞进赵东风手里。
那优盘在两人掌心交递的瞬间,他听见水德星君残识发出清越的鸣响——是和黄袍给的那个同材质的寒铁。
俞泓收拾着自己的手包,指尖抚过手机壳上的碎钻:“元哥,你说赵主任今晚能睡好觉么?”
元彬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笑而不答。
他袖口里还留着黄袍触碰过的余温,而李峰的内袋里,优盘正随着心跳轻轻震动。
走廊里传来赵东风的怒吼:“让他们把凭证都搬上车!今晚必须......”
声音被关门声截断。
俞泓提起包,发梢扫过元彬肩头:“走?去看看徐娇娇说的小猫?”
元彬起身时,瞥见王宾正躲在走廊拐角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张总,赵主任今晚可能要动真格的......”他没听完,跟着俞泓往外走。
松月楼的雕花门帘被穿堂风掀起,外面的夜色里,路灯正次第亮起,像撒了把碎星星。
(赵东风的车尾灯消失在街道尽头时,税务稽查队队长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已按计划递优盘,目标上钩。】而此刻在众城资本地下车库,李峰正把元彬给的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满屏的转账记录像潮水般涌出来,其中一条备注清晰写着:“赵东风 旧城改造项目 300万”。
)赵东风的黑色奥迪A8碾过松月楼前的大理石台阶时,后颈还沾着未干的酒渍,凉得他牙根发酸。
副驾驶座上,税务稽查队队长老周正摩挲着那个黑色优盘,金属表面映出他泛青的脸:“赵主任,刚才在包间里没敢说——众城投资部近半年的建材采购流水太蹊跷了,三笔大额转账都进了注销企业,这要往深了查......”他顿了顿,“怕是够得上洗钱嫌疑。”
赵东风猛地转头,西装领口扯开两颗纽扣:“你早不说?”
“这不是怕扫了您的兴么。”老周干笑两声,把优盘塞进他掌心,“我让人把这半年的资金流向做了个可视化图,全在里头。您看,”他指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众城大厦玻璃幕墙,“要不现在回去接着查?我让小张把凭证都搬回办公室了。”
奥迪在众城大厦地下车库停稳时,元彬正站在投资部落地窗前。
俞泓的香水味还残留在他身侧——她刚被财务总监叫去开会,走前把热可可杯往他桌上一放,杯壁还凝着水珠:“赵东风要是敢动真格的,你记得用我抽屉里的瑞士军刀,上次在健身房教你的锁喉动作别忘。”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
元彬垂眸,茶水在杯中荡开涟漪——水德星君残识突然泛起凉意,他分明感知到电梯间方向有寒铁波动。
“元哥,赵主任他们上来了。”王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讨好的颤音。
元彬转身,正看见赵东风扯着湿哒哒的领带跨进办公室,老周抱着个牛皮纸箱跟在后面,纸箱里露出半本被翻得卷边的账本。
“李总呢?”赵东风扫过空着的财务工位。
“李总说去地下车库取资料。”王宾擦着汗,“我这就——”
“不用。”赵东风把优盘拍在元彬桌上,“把投影仪连上。”他指节敲了敲优盘,“老周说这里头有好东西,我倒要看看,众城资本的投资部,到底是清白还是......”他盯着元彬平静的脸,“藏污纳垢。”
投影仪蓝光在墙上铺开时,李峰正蹲在地下车库的消防栓旁。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抿的唇,优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满屏的转账记录里,“赵东风 旧城改造项目 300万”的备注像把刀扎在视网膜上。
他指尖悬在“播放”键上,突然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是元彬的短信:【别轻举妄动,寒铁优盘有问题。】
楼上,元彬盯着墙上跳动的加载条,喉间泛起清苦。
水德星君残识在识海翻涌,他终于看清了:老周给赵东风的优盘表面,银纹走向与黄袍给的那枚截然不同——前者是顺时针螺旋,后者是逆时针。
三百年前在天庭司水时,他曾为二十八宿锻造过七十二枚寒铁信物,每枚的纹路都对应着不同星位。
这枚顺时针的,分明是......
“加载完成。”老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赵东风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
元彬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突然想起黄袍在楼梯间说的话:“赵东风要的不只是查账。”而此刻墙上的投影开始转动,画面里出现的不是资金流向图,而是......
“叮——”
元彬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他借故弯腰捡笔,瞥见屏幕上李峰发来的照片:地下车库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着另一个优盘的播放界面,画面里是赵东风在洗浴中心收受现金的监控录像。
“怎么回事?”赵东风的怒吼震得投影仪支架直晃。
墙上的画面停在一张模糊的转账单上,收款方写着“恒通建材”,但金额栏被打上了马赛克。
老周凑过去看,额角瞬间沁出冷汗:“这不对啊,我明明存了完整的......”
元彬直起身,目光扫过赵东风扭曲的脸。
水德星君残识突然传来刺痛——他终于明白:赵东风手里的优盘被调包了,而调包的人,可能不止李峰一个。
楼下,李峰的手指在“播放”键上悬了三秒。
他望着屏幕里赵东风数钱的画面,又看了眼元彬的短信,最终按下了“暂停”。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俞泓的消息:【楼上投影仪卡了,赵东风要砸设备,速来。】
他合上电脑,把优盘贴身收好。
金属表面贴着皮肤,烫得他想起高中时和元彬在网吧打游戏,元彬总说:“有些牌要留到最后出,才能炸得对手措手不及。”
楼上,赵东风抓起优盘就要往地上摔,被老周死死拦住:“主任!这优盘是防水防摔的,您......”
元彬端起俞泓留下的热可可,杯底的水珠在桌面洇出个小圈。
他望着赵东风发红的眼,突然笑了:“赵主任要是想看清楚,不如换个优盘试试?”他指了指自己西装内袋,“我这儿有个朋友送的,说是能解码加密文件。”
赵东风的动作顿住。
老周的目光在元彬和优盘之间来回扫,喉结动了动:“要不......试试?”
元彬摸出优盘的瞬间,水德星君残识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是黄袍给的那枚逆时针螺旋的寒铁,此刻正贴着他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他瞥见赵东风眼里闪过贪婪,突然想起俞泓下午说的话:“本事才是底气。”而他的底气,从来都不只是这枚优盘。
“行。”赵东风扯了扯领带,“试试。”
投影仪重新启动时,李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额角沾着车库的灰尘,目光与元彬相撞——那是他们小时候约好的“危险”暗号。
元彬的手指在优盘上轻轻一按,暂停了播放。
“等等。”他说,“这文件加密了,我得输个密码。”
赵东风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老周凑得更近了,身上的烟味混着投影仪的焦糊味,刺得元彬鼻尖发酸。
他望着墙上跳动的“输入密码”界面,指尖悬在键盘上,突然听见李峰在身后低声说:“元哥,徐娇娇说小猫被流浪狗吓到了,需要人帮忙。”
元彬的手指停在“1”键上。
他想起徐娇娇其实最怕狗,这分明是另一个暗号。
水德星君残识在识海翻涌,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密码是......”他抬头,目光扫过赵东风紧绷的脸,“1314。”
投影仪蓝光映得众人脸色发白。
加载条走到99%时,元彬的手机再次震动——是黄袍的短信:【速止,优盘有后手。】
他猛地按下电源键,投影仪“滋”的一声黑屏了。
赵东风的怒吼混着老周的惊呼在办公室里炸开,元彬却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李峰走过来,不动声色把他拉到一边:“我刚在车库发现,赵东风的司机往消防栓里塞了个东西,像是......”
“嘘。”元彬打断他,“先去看小猫。”
俞泓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个纸箱,里面传来小猫细细的叫声。
她冲元彬眨眨眼,发梢扫过纸箱边缘:“走么?再晚,小猫该饿了。”
元彬最后看了眼桌上的两个优盘——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抓起外套,跟着俞泓往外走,路过赵东风时,听见他对着老周吼:“明天叫经侦来!我就不信......”
声音被关门声截断。
走廊里的穿堂风掀起俞泓的发梢,把身后的喧嚣都吹远了。
元彬摸着内袋里的优盘,突然想起水德星君残识里的画面:三百年前,他在天河畔锻造寒铁信物时,师父曾说:“凡器易破,人心难测。”而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能破局的,从来都不是寒铁,而是藏在人心深处的那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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