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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工厂时,李久成带着暗卫已在门外等候。
元彬将钱德勒交给下属,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徐娇娇的住址在西北方,此刻那里的灵识波动比之前更乱,混着愤怒与绝望的情绪。
“备车。”元彬对李久成说,“去徐娇娇家。”
钱德勒在暗卫的押送车上缓缓睁开眼,藏在牙缝里的微型芯片随着吞咽滑入喉咙。
他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西斯的耳目,可不止我一个。”当押送车拐过第三个路口时,钱德勒喉咙里的芯片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他紧闭的眼皮快速跳动了两下,藏在西装内袋里的蛇形戒指闪过幽绿的光芒——那是西斯秘术“影蛇契”的启动信号。
“咳!”钱德勒猛地呛咳起来,鲜血溅在了押送椅的皮垫上。
两名暗卫立刻探身向前,其中一人伸手去按他的肩膀,然而在触碰到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掌下的躯体突然变得绵软如泥,衣服里竟然滚出一个和钱德勒身高一样的血泥人偶!
“不好!”暗卫大喊着去拉车门,可整辆车的电子锁已经被电磁脉冲(Emp)锁死了。
钱德勒的真实身影从车顶通风口倒挂下来,蛇形戒指朝着暗卫的颈动脉咬去,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被一道水刃击飞。
“想逃?”
元彬的声音裹挟着冰碴冲进了车厢。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车头,掌心凝聚的水镜正映出车内的景象。
钱德勒的瞳孔收缩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灵识屏蔽术在万傀血阵面前就像一张薄纸——刚才在工厂的时候,元彬故意让他吞下芯片,就是为了引他主动暴露逃脱的手段。
“水牢!”元彬屈指一弹,车厢内突然涌起蓝色的水幕,将钱德勒和血泥人偶一起裹了起来。
钱德勒的蛇形戒指疯狂地吐着信子,可在触碰到水幕的瞬间就被冻成了冰雕。
他这才惊觉,元彬的水灵力里混合着修仙界特有的“玄冰淬”,专门克制西方血系秘术。
“你早就料到我会用影蛇契。”钱德勒喘着粗气,冰屑从发梢簌簌落下。
元彬拉开车门,水幕随着他的手势缩小成拇指大小的水球,钱德勒被悬在球心:“三天前实验室监控里的‘我’,用的是你们改良的东方易容术;昨天医院的‘我’,身上有蛇戒的血气残留。”他的指尖划过钱德勒的蛇形戒指,“能让三个不同的伪装都带着同一种秘术痕迹,西斯的情报员,比我想象的还要笨些。”
钱德勒的脸在水球里扭曲成青紫色。
他突然咧嘴一笑,牙缝里渗出黑血——那是西斯特制的毒牙,原本应该在被擒时咬碎自尽的。
可元彬的水球早就封住了他的七窍,黑血刚冒出头就被冻成了晶针,扎得他满嘴血泡。
“想自杀?”元彬的声音更冷了,“我要你活着,当诱饵。”
他抬手召出万傀血阵的阵旗,血光从旗面蔓延到水球上。
钱德勒的灵识在血光中被扯出体外,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尖锐的嘶鸣。
元彬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瓶,瓶口的符纸无风自动,将那团灵识收了进去。
“这是血茧术。”元彬对着钱德勒的肉体弹了弹手指,水球“啪”的一声碎裂,男人的躯体瘫软在地,“你的灵识被封在玉瓶里,肉体成了空壳。西斯的人要是来救你,只会找到一具行尸;要是来夺灵识……”他晃了晃玉瓶,“我正好请高祖使徒来会会他们。”
钱德勒的空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元彬转身对李久成说:“把这具躯体送到徐娇娇家。”他看了一眼手表,“她现在应该到家了。”
徐娇娇家的防盗门锁着,可门内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元彬抬手按在门板上,水灵力渗入锁芯的瞬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客厅里,徐太峰的病例散了一地,徐娇娇蹲在沙发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诊断书,指节白得近乎透明。
“元彬,你满意了?”她没有回头,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一样,“病例上写着‘恶性肿瘤晚期’,根本不可能取保候审。你让我去求院长,就是想看我跪着被人赶出来?”
元彬把钱德勒的躯体放在茶几上。
徐娇娇终于转过脸来,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一样。
他指着那具空壳说:“这是冒充我的人,西斯的情报员。他给你发的短信,是为了挑拨我们。”
“挑拨?”徐娇娇猛地站起来,诊断书“啪”的一声拍在钱德勒脸上,“三年前王欣然甩你的时候,你说‘我这种人不配被爱’;半年前我搬来陪你的时候,你说‘别对我太好’;现在有人冒充你害我哥,你第一反应不是解释,是用阵法抓凶手——元彬,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她的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
元彬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夺舍时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王欣然把戒指摔在他脸上,说“你这种没房没车的穷学生,拿什么爱我”;后来徐娇娇捧着热粥站在他出租屋门口,说“我不要你配不配,我只要你肯要”。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躲着你吗?”他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王欣然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我穷;后来我修了仙,有了钱有了势,她又哭着求复合——原来她爱的从来不是我,是她想象中的‘元彬’。”他看向徐娇娇,“你总说‘我懂你’,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最怕的不是被伤害,是被当成……被当成需要被拯救的弱者。”
徐娇娇的脸色瞬间涨得发紫。
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可在碰到元彬胸口时却软成了一团。
“所以你就活该把自己锁在壳里?”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你半夜对着镜子练微笑?你以为你藏着灵力,我就不知道你替我哥交了二十万手术费?”
元彬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昨晚在阳台,徐娇娇的影子投在玻璃上,背对着他站了很久——原来她早就发现了。
“娇娇……”他伸出手,却在触到她发梢时停住了。
玄关的电子钟“滴答”响了一声。
徐娇娇突然转身冲进卧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元彬望着紧闭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抽噎声。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病例,最底下压着一张便签,是徐娇娇的字迹:“元彬的生日要到了,得挑块玉坠,他总说玉养人。”
雨又开始下了。
元彬站在窗前,看着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裂痕般的水痕。
他掏出手机,给高祖使徒发了一条消息:“西斯的诱饵已经备好,需要借贵派的‘破妄镜’一用。”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的脸,看不出情绪,只有喉结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没说出口的话。
钱德勒的空壳安静地躺在茶几上,蛇形戒指上的绿宝石微微发亮——那是西斯的定位信号,正顺着雨幕,向城市另一端的某个阁楼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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