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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勒住缰绳,胯下枣红马“风影”随之停蹄,喷出一股悠长的白气。眼前荆山如一道巨大屏风矗立,山势自东北绵延而来,峰峦叠嶂,直插云霄。他听见景山茶肆里老者言语,说此山蕴藏世间罕有的奇珍秘宝,更有深埋于岁月尘埃里的玄秘传说。阿风胸中激荡着少年游侠的意气与好奇,风影亦昂首嘶鸣,似与主人心意相通——他们终于抵达了这座魂牵梦萦的荆山。
荆山北麓,浓雾仿佛有生命般缠绕林莽,灰白而沉重,遮蔽了视线所及的一切细节,唯余模糊的轮廓与低沉的、如呼吸般的林涛声。而山的南面,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明丽阳光慷慨倾泻,山体轮廓清晰锐利,岩石纹理毕现。最奇异的,是那山脊向阳处,竟隐隐浮动着一片流动的金色光晕,宛如神只遗落人间的巨大金箔,无声地诱惑着探寻的脚步。
“风影,看见了吗?”阿风轻抚爱马修长的脖颈,声音里压抑着兴奋,“北边阴森如谜,南面却藏金吐瑞,这荆山,果然藏着天地的大秘密!”风影回应般打了个响鼻,前蹄轻刨地面,仿佛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跃动。一人一马,沿着被野草顽强蚕食的羊肠小径,向着那金色的诱惑,向着未知的荆山深处,缓缓走去。
深入山林,古木参天,松柏如沉默的巨人,树冠繁茂,织成一片巨大的翠幕,遮蔽了大半天空,仅有碎裂的光斑挣扎着漏下。风过林梢,发出悠长而深沉的叹息。林间幽暗处,野生橘柚树悄然结果,沉甸甸的橙黄果实压弯枝条,散发出清冽酸甜的气息,如同自然之神随手抛洒的甜蜜音符。
骤然间,一声低沉浑厚的兽吼撕裂了林间的静谧!左侧密林深处,枯枝败叶被猛烈撞开,一道黄黑相间的庞大身影挟裹着腥风猛扑而出——竟是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它双目凶光如炬,死死锁住阿风与风影,低伏前身,粗壮虎尾如钢鞭般左右抽打地面,激起阵阵尘土。风影受此巨惊,本能地长嘶一声,前蹄腾空而起!阿风只觉缰绳陡然绷紧,一股大力几乎将他掀离马背。
“稳住!风影!”阿风厉声大喝,双腿死死夹住马腹,左手全力控缰,右手已闪电般探向腰间,“锵啷”一声清越龙吟,三尺青锋应声出鞘!剑身雪亮,映照着他年轻脸庞上瞬间凝起的锐利锋芒。那猛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光与阿风凛冽的气势所慑,庞大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向后稍退了半步。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的迟滞,阿风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战机!他猛地一蹬马镫,身体如离弦之箭般从风影背上腾空掠出,脚尖点地,人已旋风般扑至虎侧!长剑划破沉闷的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刺猛虎肩胛骨下的要害。剑锋入肉,传来沉闷的“噗嗤”声。猛虎剧痛之下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惨烈咆哮,那声音中饱含狂怒与惊惧。它猛地扭身,巨大的力量几乎带得阿风一个趔趄。只见它再无恋战之心,拖着受伤的前肢,狼狈地撞开灌木荆棘,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密如墨的林荫深处。
阿风拄剑而立,胸口剧烈起伏,额上汗水涔涔而下,滴落在脚边沾着虎血的草叶上。林中只余风影不安的喷鼻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好家伙,”他抹了一把汗,望着猛虎遁去的方向,心有余悸,“这荆山的‘见面礼’,果然非同凡响。”风影踱步过来,用温热的鼻头轻轻触碰他的手臂,仿佛在确认主人的无恙。阿风收剑还鞘,拍拍风影的脖颈,深吸一口混合着草木清气与淡淡血腥的空气,眼神却愈发坚定。荆山的凶险如同它那神秘的金光,激起了他骨子里更深沉的不屈与探求的渴望。
继续前行,山势渐缓,林木的密度也悄然变化。高大挺拔的松柏依旧擎天,苍劲的树干上布满岁月的褶皱,无声诉说着山林的亘古。斑驳的光影在深绿的枝叶间跳跃流淌。更引人注目的是成片摇曳的竹林,修长青翠的竹竿笔直向上,碧绿的竹叶在微风中婆娑起舞,发出连绵不绝、如细雨洒落般的沙沙声,为这肃穆的山林平添了几分清雅灵动。草丛深处,野生橘柚树随处可见,金黄饱满的果实沉甸甸地垂挂枝头,在浓绿枝叶的映衬下,像一颗颗凝固的小太阳,散发出浓郁而清甜的芬芳,仿佛将整个山坳都浸染在甜美的气息里。
一种新的声音渐渐清晰,由远及近,最终汇成一片活泼而持续的喧响。拨开最后一丛茂密的凤尾蕨,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亮宽阔的山涧横陈眼前!这便是传说中的漳水了。水流湍急处,雪白的浪花欢腾跳跃,如碎玉飞溅;水流平缓处,清澈见底,水底光滑圆润的各色鹅卵石清晰可辨。涧水在午后骄阳的照射下,闪烁着无数细碎跳跃的金鳞,整条河仿佛一条流动的光带,熠熠生辉。
阿风顿觉口干舌燥,喉间如同火烧。他跳下风影,几步奔至水边,蹲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沁凉的涧水。水珠从指缝间晶莹滴落,他迫不及待地低头啜饮。那水清冽甘甜,带着山泉特有的凛冽气息,瞬间滋润了干渴的肺腑,也涤荡了方才搏虎的惊悸与疲惫。“好水!”他忍不住赞叹一声。
正要起身,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水底一点异乎寻常的闪烁。那光芒并非阳光反射的寻常碎金,更沉实,更凝聚,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阿风心中一动,再次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入清凉的溪水中,拨开几颗小石子,指尖触碰到一块沉甸甸、边缘被水流打磨得光滑温润的硬物。他屏住呼吸,缓缓将其捞起。
水珠顺着指缝滴落,掌中静静躺着一块核桃大小、通体呈现出纯粹而厚重金黄色的石头!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其上,它便骤然迸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璀璨光芒,仿佛在他掌心,正捧着一小块凝固的太阳精华!
“黄金!真的是黄金!”阿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漳水藏金,那茶肆老者含糊的传说竟非虚言!他蹲在涧边,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反复摩挲着这块天赐的珍宝,心头狂喜如潮水翻涌。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沉甸甸的金属里,似乎隐隐搏动着某种山野精魄的古老回响。
就在他心神激荡、全神贯注于掌心这天地造化的馈赠时,一阵极其怪异的、混杂着低沉嘶鸣与粗重喘息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上游不远处的河湾传来。
阿风立刻警觉,迅速将金块揣入怀中贴身藏好,手已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之上。他猫着腰,借着岸边茂密芦苇和灌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声音源头潜行靠近。
拨开一丛浓密的蒲草,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间屏息。河湾浅滩处,一群形态奇古的异兽正在饮水。它们体型比寻常的鹿高大健硕许多,周身覆盖着深栗色、间杂奇特白色斑点的短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头顶的巨角,并非鹿角那般枝杈优美,而是异常粗壮、棱角分明,宛如古拙而坚硬的青铜雕塑,透着一股蛮荒的力量感。阿风心中雪亮,这正是古书图卷上描绘过的珍兽——闾与麋!
他正看得入神,欲再靠近些观察那巨角上的神秘纹路,异变陡生!
“哞——嗷!”
一声暴烈如滚雷的咆哮猛地从右侧密林中炸响!一道巨大得令人窒息的黑色身影,如同裹挟着狂风与怒火的攻城巨槌,轰然撞断数根碗口粗的小树,挟着漫天木屑与落叶,狂野无匹地冲入河湾!
这是一头巨硕无朋的犁牛!它浑身覆盖着浓密如毡毯、长可及地的漆黑粗毛,仿佛披挂着远古战神的铠甲。粗壮弯曲的巨角如同两柄恐怖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它那铜铃般的巨眼赤红如血,死死盯住阿风这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鼻孔喷出愤怒的白气,巨大的前蹄暴躁地刨击着河滩的卵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整个河湾都为之震动。显然,阿风无意间闯入了这头山林霸主的领地!
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阿风的心脏。他毫不怀疑,这暴怒的巨兽只需一个冲锋,便能将自己连人带马撞成齑粉!他毫不犹豫,转身便欲跃上近旁的风影逃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凄楚、稚嫩、充满无助恐惧的哀鸣,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哞…哞呜…”
阿风猛然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离那头暴怒的成年巨犁约莫十几步远,一个由藤蔓巧妙伪装、深陷于泥泞河滩的天然石坑里,一头小犁牛正绝望地挣扎着。它显然是不慎失足跌落,泥浆已没过了它大半个身躯,只剩下惊恐的头颅和一条奋力向上扒拉的前腿暴露在外。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它下陷得更深。它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眷恋,正直勾勾地望向阿风的方向,发出声声断人心肠的悲鸣。
这哀鸣如同无形的绳索,瞬间捆住了阿风欲逃的脚步。他猛地想起幼时家中山羊坠井,自己那份眼睁睁看着却无力援救的锥心之痛。眼前小兽的哀鸣,与记忆深处那份绝望何其相似!
那头巨大的母犁牛显然也听到了幼崽的哀鸣,它的狂怒瞬间被一种更原始、更焦灼的母性所取代。它不再仅仅盯着阿风,巨大的头颅转向陷阱中的孩子,发出混合着心痛与暴怒的沉重低吼,庞大的身躯不安地原地踏动,巨角焦躁地左右摆动,激得泥水四溅。它既想冲向威胁者,又本能地想靠近受困的幼崽,陷入狂乱的两难境地。
不能再犹豫了!阿风深吸一口气,将生死置于度外。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却不是指向巨兽,而是奋力砍向身边一丛坚韧的粗藤。同时朝风影厉声喝道:“风影!引开它!引开它!”
通人性的风影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嘶,后蹄猛地蹬地,如同一道离弦的枣红色闪电,骤然向母犁牛侧后方冲去!它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疾速掠过,马蹄踏水,溅起大片水花,意图吸引母犁牛的注意。
母犁牛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侧翼袭扰所激怒,猛地扭转身躯,赤红巨眼锁定了那抹挑衅的枣红身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粗壮的后腿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黑色山丘,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轰然朝着风影冲撞而去!大地在它沉重的蹄下呻吟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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