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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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澜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捧着筐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可是,姑娘需知,一心为人的,或许从来只有你一人。”
话音落,他不再多言。
转身。
利落地翻身上马。
缰绳一抖。
“驾!”
尘土尚未完全落定。
郁澜依旧站在原地。柳条筐里的瓜果沉甸甸地坠着她的手。
她缓缓地抬起头,望向裴戬消失的方向。
暮色四合,如同浓墨渲染。军营里点燃的火把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远处操练的号子声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一心为人的,或许从来只有你一人……”
这句话,如同淬了最烈的毒,无声无息地钻入郁澜的耳中,然后狠狠钉进她的心底。
暮色如幕,沉沉落下,带着浓重的尘土腥气与行将入夜的寒凉。
……
翌日。
浓重的潮气粘在黎明的微光里,尚未散尽的夜露沉甸甸压在每一座营帐的油布顶棚上。
营盘深处,中军主帐区域,只有巡营士兵皮靴踏上湿冷草根的沉闷声响。
一座格外宽大、悬挂明黄顶盖的华贵营帐前,守卫如石雕般挺立。
裴戬一身墨青色劲装,推开自己的帐门。
他惯常起得极早,营中晨间萧肃的气息,混杂着泥泞与昨日残留的马汗气味,直入鼻腔。
就在这时,对面墨晟那座大帐的门帘豁然掀开。
几个精壮的墨府私兵低着头,动作敏捷却带着一种沉抑的紧迫感,合力抬着一张担架,脚步急促地钻出帐门。
担架上蒙着一片不甚干净的白布,轮廓清晰地勾勒出一个人形。
白布末端,堪堪露出一只脚,皮肤苍白得异常。
不是健康的白色,而是失血后的惨淡,几道深紫色的淤痕狰狞地横在脚踝上方,显得格外刺眼。一只脚赤着,另一只脚上还勉强挂着一只被扯烂了绣线的锦缎软鞋,随着抬担士兵的脚步而无力晃动。
风掠过空旷的营地,带来清晨的凉意,也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味。
那铁锈味,裴戬在战场上再熟悉不过,像毒蛇般瞬间缠上他的神经。
墨晟的声音懒洋洋地自身后帐门处响起:“天光未亮,世子倒是好兴致。”
那语调,在清晨的寂静中漾开一圈嘲弄的涟漪。
裴戬缓缓转过身。
墨晟就倚在自家刚刚放下门帘的帐门旁,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一件墨色提花外袍,长发微乱,显出几分慵懒的惬意。
他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玉嘴乌木烟杆,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喷出,半掩住那张俊朗中带着邪气的脸。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再无任何旁人的遮掩。
墨晟的嘴角向上扯起一个弧度,不是笑,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那种志得意满的冷酷与睥睨。眼神深处那一点光芒,锐利得像淬了寒冰的钩子,直勾勾地扎向裴戬。
那目光里的挑战和炫耀,张牙舞爪。
几个抬着担架的私兵动作更快了,几乎是小跑着拐过临近的营帐,将那片扎眼的白布和刺目的痕迹迅速带离视野核心,消失在营帐的缝隙之中。
原地只留下一点拖拽的湿痕和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墨晟的目光掠过私兵们消失的方向,又慢悠悠地荡回裴戬脸上。
他用烟杆轻轻敲了敲营帐边缘支撑的铜制火盆架,发出“铛”一声脆响。
“啧,”他咂了一下嘴,烟嗓里带着沙哑的笑意,目光却依旧像钉子,牢牢钉在裴戬眼中,“瞧瞧这事儿赶得,莫惊扰了世子的晨安才好。说来也奇,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硬要撞进别人的私帐里来胡言乱语,平白污了自己的耳朵眼睛……”
他吐出一口烟,眼神斜睨着担架消失的角落,“就像那玩意儿,聒噪烦人,只能清理掉喽。免得脏了地方,败了兴致。”
意有所指,字字诛心。
墨晟看着裴戬那副冷硬如冰的面孔,嗤笑道:“可惜了端王府这块百年的金字招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啧啧。这下,怕是连底子都要让人戳几个窟窿。世子爷守得住祖宗基业和体面?”
风穿过营帐间的空隙,卷起地上的枯草碎叶,打着旋儿吹过两人之间。
裴戬没动。
仿佛墨晟指桑骂槐的挑衅,只是一阵扰人的过耳风。
他目光沉静如深潭,迎着墨晟那毫不遮掩的恶毒讥讽,脸上线条依旧刚硬如刀刻斧凿。
半晌,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像浸透了冰水:
“墨晟,算计我端王府是你的事。郁澜……”
这个名字从舌尖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分量,“你以为是你争来的棋子?不过是嘉庆长公主逼我父王下场的饵罢了。郁澜其人,连同她身上能牵扯的一切关系、兵权、门路、朝中故旧……这所有值钱的东西,捆在一起,才是你们真正的目标。”
风停了。
周围彻底沉寂下来,只有远处模糊的巡逻脚步声。
墨晟叼着烟嘴的半抹冷笑僵住了,原本在烟雾后面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了一瞬,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惊疑。
他那股子刻意营造的慵懒劲头瞬间消失,烟杆从唇边猛地移开。
“是又怎样?”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粗粝和狠意,“‘饵’这个词用得好啊!庆王舅舅的兵马,确实能解外祖母之困,但这兵刃是两面开锋,割伤别人也易伤自身。哪有把你们端王府死死钉上棋盘来得稳妥?”
他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却重得像要砸碎脚下坚硬的土地:“嘉庆长公主她老人家的意思,干脆得很。”
墨晟向前逼近半步,几乎面对面,那烟杆冒出的焦呛气直扑裴戬面门。
“郁澜身上所有能挖出来的好处,要么连人带利一齐归我墨家,攥在我们手心。”
他张开手掌又猛然一握,骨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眼中戾气暴涨,“要么……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帐篷后的空地上,一个弯腰佝偻的老仆,正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用力擦拭着地面泥土中残留的一小片不明显的拖曳暗痕。
暗色的污渍渗入泥土,老仆的动作熟练又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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