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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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树大招风,一举一动都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为一个女子,置阖府上下数百口性命几代基业于如此险境,值得吗?
裴戬阖上眼,手肘撑在冰冷的檀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重重按住跳痛不止的太阳穴。
烛影在他冷硬的下颌线上晃动。他不愿去想那个“值”字,那是亵渎。
可内心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却无法驱散:郁澜当时那句话像细小的针,精准地刺中了他隐秘的角落。她说,若你此时后悔,我亦能懂。
“后悔?”裴戬无声地掀了掀薄唇,齿缝间透出一点微不可闻又苦涩无比的气息。是的,他后悔。后悔的不是践行承诺本身,而是后悔选择的方式如此之险,将两府都置于烈火烹油之上。
这绝非男儿义气应有的代价。他裴戬自认可扛千斤担,却承受不起这份沉甸甸的后怕。这份“后悔”,带着对家族存亡的沉痛审度,无关对错,只有冰冷的利害权衡。
书房角落的铜壶滴漏,“嗒”的一声轻响,又一滴水珠落入下方的铜盘中。这细微的声响,在落针可闻的书房里被放大。
一片温暖柔软的触感,忽然轻轻落在他的鬓角,温热的指腹试图揉上他绷紧的太阳穴。
裴戬霍然睁开眼.
“世子,”俯身靠近的雯琴被他眼中骤然迸射的寒光刺得一僵,手指停在半空,有些无措。她本是见他眉峰紧锁,隐有痛楚,才大着胆子想做些侍奉分忧之事。
雯琴是贴身伺候的心腹,身份特殊,平日在裴戬面前也有几分不同。她定了定神,脸上重新浮起温婉柔顺的笑意:“婢子看您……”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凝在离她极近的那片阴影里。
裴戬侧身坐于灯光未及之处,方才她靠前时未曾留意,此刻两人距离拉近,一丝极的异香,忽然顺着世子微敞的衣襟领口飘散出来,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她的鼻息。
这香气……雯琴的眉尖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脑海中飞快掠过自己素日所用之物的气息——世子惯常用的苏合香沉郁庄重,她和其他几个近身侍女的脂粉是统一配给的瑞麟阁暖香,都不是这种!
这种香,冷清,幽远,透着一点山野水汽的清甜,带着点露珠般的凉意。
冷冽里藏着温柔,独树一帜!
仿佛某次偶然路过晋国公府车马回府时,隔着帘幕嗅到的那一缕名动京华的、独属四姑娘的栀子!
念头只是一闪,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微澜。
一个清晰的认知伴随着巨大的震惊浮出水面:世子爷身上,竟沾染着郁澜姑娘的气息!
雯琴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一股莫名的寒意悄悄爬上脊背。指尖再也落不下去,僵在半空。
裴戬显然也嗅到了自己衣领间那残存的、仿佛在提醒他的淡香。
他眼神骤然一厉,冰冷锐利如刀锋,不是针对雯琴,而是带着一种被骤然撕开的狼狈与沉郁,猛地挥开了雯琴僵在他鬓边的手!
“出去。”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相刮,带着不容置疑的驱离。
雯琴脸色微白,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匆匆福身,屏息退出了书房,连关门声都轻若蚊蚋。
偌大的书房内,只剩下裴戬一人,还有那无形无迹却缭绕不散、与他此刻沉重心境格格不入的幽幽冷香。
他重新坐回圈椅的阴影里,手缓缓捏紧成拳,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悔的是冲动,悔的是时机?或许。但婚约是他亲口许下,是利刃亦是枷锁。然而眼下,却不得不暂时束之高阁。这条路,比预想的更加崎岖漫长,一步踏空,万劫不复。
……
永州,嘉庆公主府西苑。
此处远不如京城国公府富丽堂皇,却因山势环抱,自有一股开阔疏朗的气韵。
此时正值初夏,本该是永州山水最为宜人、青翠欲滴的时候。
郁澜却将自己关在西苑正房里,整日整日地未曾踏出院门半步。
菱花格窗外,几竿修竹掩映着远处层叠的青色山峦,轮廓在晨雾夕照中变换着深浅浓淡。
若是往日,她必定呼朋唤友,携着画板颜料去山间写生,或乘一叶小舟,溯溪而上,寻觅那溪流尽头映照着云影天光的澄澈小湖。那才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可此刻,窗外的山依旧是那山,水依旧是那水,落在她眼里,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永不开晴的灰雾。
苍翠的山林不再充满灵动的笔意,流水声也化作空洞无趣的噪音。风景失去了颜色的张力与意境的层次,只余下大片大片单调死寂、模糊不清的色块。她甚至不再坐到窗边榻上去看。
午后的光穿过半旧的窗纱,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苦涩和沐浴用的香草味道。
浴房在正房相连的耳室,热气氤氲,巨大的木桶里水汽蒸腾。襄苎正小心翼翼地给坐在浴桶中的郁澜擦背。小丫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红得像核桃,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如同擦拭一件极易碎裂的珍贵薄胎瓷。
可饶是她再轻,手里温热柔软的巾帕触碰到郁澜脊背某处时,郁澜那极其轻微却无法自控的颤栗,还是瞬间传递到了襄苎的指尖。
襄苎的手猛地一抖,那处的肌肤被水泡得微微发白,可那几道颜色深浅不一、扭曲狰狞的长长痂痕,依旧如同丑陋的烙印般清晰地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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