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奉天殿上对洪武，掌心余烬灼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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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骧整肃衣冠，对着御座方向，以无可挑剔的姿势，深深一揖到底，声音清晰而恭敬：“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奉旨觐见！人已带到！”

灰衣人早已无声地跪伏在地毯边缘的阴影里，额头紧贴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如同最卑微的尘埃。

徐鑫站在毛骧身后侧方一点的位置，大脑一片空白。他该怎么做？跪？拜？山呼万岁？他慌乱地想要模仿，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御座方向传来。

那声音并不算洪亮，甚至带着一丝中气不足的沙哑，语调平缓，没有任何刻意拔高的威严。然而，当这声音在这空旷、肃穆、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奉天殿内响起时，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无形的、足以令山河变色、万灵俯首的恐怖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敲打在聆听者的灵魂深处！

“抬起头来，让咱…瞧瞧。”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天生就该主宰一切的淡漠。

徐鑫浑身剧震！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随着那声音降临，强迫着他，缓缓地、艰难地抬起了那颗沉重的头颅。

视线，穿过数十步的距离，越过殿中弥漫的烛火烟气，终于落在了那高高在上的御座之上！

御座由整块巨大的金丝楠木雕琢而成，盘龙环绕，镶嵌着无数宝石明珠，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璀璨光芒！然而，这象征着人间极致权势的宝座，此刻却似乎被端坐其上的那个身影所散发出的无形威压所掩盖！

那是一个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的老者。穿着明黄色的常服龙袍，袍服上的团龙纹饰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头发已然花白，用简单的玉簪束起，露出宽阔饱满、刻满深深皱纹的额头。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凿，颧骨高耸，下颌线条刚硬如铁。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又似九天之上俯瞰人间的鹰隼！眼窝深陷，眼珠却异常明亮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抵人心最深处的隐秘！那目光中，蕴含着开国君主的无上威严，沉淀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铁血意志，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阴谋诡诈的…雄猜！

他就那样随意地坐在那里，没有刻意散发任何气势，却仿佛是整个天地、整个大殿、乃至整个大明王朝的唯一中心！所有的光线、所有的气息、所有的威仪，都自然而然地向他汇聚！在他面前，毛骧那令人胆寒的煞气，竟也显得黯淡无光！

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大帝——朱元璋！

当徐鑫的目光与那双深潭般、蕴含着无尽沧桑与铁血意志的眼睛接触的刹那！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巨大冲击，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中了徐鑫！

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源自整个华夏文明历史长河的、对皇权的极致敬畏与恐惧，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被那双眼睛彻底唤醒！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是千百年帝制下，臣民面对至高无上君权时，最原始、最卑微的颤栗！

双腿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噗通！”

一声沉闷的膝盖砸地声，在空旷寂静的大殿中骤然响起，显得无比清晰和刺耳！

徐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不受控制地、结结实实地跪伏在了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额头重重地磕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剧烈的疼痛从额角和膝盖传来，却远不及他心中那翻江倒海、几乎将他意识彻底摧毁的恐惧！

完了！

这就是朱元璋！

这就是洪武大帝！

在他面前，任何伪装、任何心机、任何所谓的“仙法”，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无力！

那如同实质的目光，仿佛已经将他从内到外彻底看穿！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伏在地上，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如同天威般的身影和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

【叮！隐藏任务：面圣！存活倒计时正式开启！】

【当前存活时间：0分0秒…】

【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遭受皇权意志强烈冲击！精神值急剧波动！】

【警告！宿主右手伤势受精神冲击影响，恶化加剧！】

【警告！核心任务：拯救太子朱标！时间流速感知异常！紧迫感增强300%！】

一连串冰冷刺骨的系统警报，如同雪崩般在徐鑫混乱濒临崩溃的意识中疯狂刷屏！

右掌包裹的粗布下，温热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渗出，迅速浸透了布条，在金砖地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