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轮回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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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的废墟中，霓裳跪在诛魔剑前，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剑柄上那行小字。她青丝散乱，霓裳羽衣上沾满血污，却浑然不觉。

\"天衍不绝，轮回不止...\"她轻声念出这几个字，声音如同风中残烛。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霓裳猛然回头，看到王母娘娘正艰难地从玉阶上撑起身子。这位三界之母面色苍白如纸，凤冠歪斜，华贵的朝服被混沌之力撕裂数道口子，露出内里泛着金光的伤口。

\"娘娘！\"霓裳急忙上前搀扶。

王母摆了摆手，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截断剑：\"玄霄他...真的...\"

霓裳垂下眼帘，一滴清泪落在剑身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那滴泪水竟在接触剑身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王母瞳孔微缩，强忍伤痛快步走来。她伸手触碰剑柄，指尖刚触及那行小字，整柄断剑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不好！\"王母猛地将霓裳拉到身后，只见昆仑镜碎片从霓裳怀中自行飞出，在空中拼合成一面残缺的镜面。镜中景象扭曲变幻，最终定格在九幽之下那口亘古不变的轮回井上。

一滴漆黑如墨的血珠，正沿着井壁缓缓下滑。

\"混沌黑血...\"王母声音发颤，\"竟渗入了轮回井...\"

就在此时，镜中景象突变。那滴黑血突然膨胀，化作无数细丝向井水中蔓延，所过之处，清澈的轮回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霓裳倒吸一口冷气：\"它在污染轮回道！\"

王母面色凝重至极：\"若轮回被污，三界众生转世都将携带混沌之种...届时...\"

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打断。天庭残存的殿宇剧烈摇晃，无数瓦砾从穹顶坠落。王母一把拉住霓裳，挥袖撑起一道金色屏障。

\"娘娘小心！\"霓裳惊呼。

一道黑影从破碎的南天门方向疾驰而来，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王母凝神望去，待看清来人，紧绷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松懈。

\"地藏菩萨...\"

身披黑色袈裟的地藏菩萨脚踏莲台而至，面容肃穆。他手中锡杖往地上一顿，一圈佛光荡开，稳住了方圆百里的震荡。

\"阿弥陀佛。\"地藏菩萨双手合十，\"王母娘娘无恙否？\"

王母苦笑：\"菩萨何必明知故问。天庭遭此大劫，本宫难辞其咎。\"

地藏菩萨摇头：\"混沌之主乃三界共业所聚，非一人之过。眼下当务之急...\"他抬头看向悬浮的昆仑镜，\"是那滴黑血。\"

霓裳急切道：\"菩萨从九幽来，可知轮回井现状？\"

地藏菩萨长叹一声：\"老衲正是为此而来。那滴黑血已开始改写轮回法则，地府十万阴兵正竭力阻止其扩散，但...\"他顿了顿，\"最多三日，轮回井将彻底失控。\"

王母身形一晃，被霓裳及时扶住。她额上渗出细密汗珠，显然伤势不轻，却仍强撑着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地藏菩萨正要回答，天空传来一声震天龙吟。众人抬头，只见一条五爪金龙破云而出，龙首上端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正是昆仑山太虚真人。

\"太虚来迟！\"老道从龙背跃下，那金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化作一名金甲武士，沉默地立于太虚真人身侧。

王母眼前一亮：\"龙皇忠忠也来了。\"

李甲匆匆行礼，从袖中掏出一块龟甲：\"老道在昆仑推演天机，得此凶兆。\"他将龟甲递给王母，\"混沌虽灭，其血含怨，一旦与轮回相融，三界将...\"

龟甲上裂纹组成一个狰狞的图案——无数生灵扭曲变形，最终化为混沌魔物。

地藏菩萨闭目诵经，手中念珠急速转动：\"六道轮回若被污染，众生皆堕魔道。\"

霓裳握紧断剑：\"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一阵沉默后，王母突然抬头：\"天衍不绝...轮回不止...\"她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诛魔剑乃上古神物，剑柄留字绝非偶然。\"

李甲捋须沉思：\"娘娘是说...这八字是玄霄所留的启示？\"

王母点头，转向地藏菩萨：\"菩萨可知'天衍'何解？\"

地藏菩萨沉吟道：\"天衍者，天地运行之规律。佛门称'缘起法'，道门谓'自然之道'。\"

李甲拍手：\"老道想起来了！昆仑秘境中有部《天衍录》，乃女娲娘娘所留，记载三界本源之理！\"

王母眼中金光闪烁：\"正是！《天衍录》中或有克制混沌之法！\"

就在众人燃起希望之际，悬浮的昆仑镜剧烈震动，镜中景象变得一片血红。地藏菩萨面色大变：\"不好！黑血暴动了！\"

镜中显示，那滴黑血突然分裂成无数细丝，如活物般攀附上轮回井壁，几个靠近的阴兵被黑丝触及，瞬间化作脓血。

地藏菩萨当即结印：\"老衲必须立刻返回地府！\"

李甲拉住他：\"菩萨且慢！老道与你同去！\"他转向王母，\"娘娘有伤在身，不如...\"

王母打断他：\"本宫乃三界之母，岂能坐视轮回崩坏？\"她转向霓裳，\"你持此断剑留守天庭，召集残存天兵天将，随时准备接应。\"

霓裳急道：\"娘娘伤势未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