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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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急切地看向白泽：\"请尊者明示！\"

白泽却打了个哈欠：\"天机不可说尽。你们时间不多了，黑血已突破第二层封印。\"

仿佛印证它的话，王母怀中飞出一块昆仑镜碎片，镜中显示九幽景象——地藏菩萨的金身佛像已出现裂痕，黑血如潮水般冲击着最后防线。

李甲掐指一算，脸色大变：\"最多六个时辰！\"

王母向白泽深深一礼：\"多谢尊者指点，本宫这就去准备。\"她转向李甲，\"烦请真人速回昆仑召集弟子，本宫需立即返回瑶池取镜。\"

白泽看着二人匆忙离去的背影，道：\"金母，记住——混沌化清的关键，不在宝物，而在持宝之人。\"

王母脚步一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即与李甲快步走出秘境。

轮回井边，地藏菩萨的金身佛像已遍布裂痕。黑血不断从裂缝渗出，在井边凝结成一个个蠕动的血瘤。

十殿阎罗率领阴兵结阵死守，但每有一滴黑血溅出，就会腐蚀数名阴兵。秦广王的左臂已被黑血沾染，不得不自断一臂才阻止了腐蚀蔓延。

\"菩萨...快撑不住了...\"秦广王咬牙道。

佛像内，地藏菩萨的神识正陷入一场空前苦战。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血色幻境，四周全是扭曲的亡魂面孔，不断重复着绝望的哀嚎。

\"菩萨，救救我...\"

\"为何不度我？\"

\"地狱不空是谎言！\"

在这些怨魂中央，站着一个与地藏菩萨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通体漆黑，眼中跳动着混沌之火。

\"看到吗？这就是你度不尽的众生。\"黑影地藏狞笑道，\"你发大宏愿要度尽地狱，可地狱何曾少过亡魂？\"

地藏菩萨盘坐虚空，手中念珠不停：\"众生无尽，我愿亦无尽。\"

黑影化作玄霄模样：\"那玄霄呢？他为三界牺牲，如今形神俱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你们佛门说的善有善报？\"

地藏菩萨手中念珠一顿。

黑影见状，又化作王母模样：\"还有金母，她此刻正为救三界奔波，可曾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念珠断裂，菩提子散落虚空。地藏菩萨睁眼，眸中佛光如炬：\"你非玄霄，亦非金母，不过是混沌怨念所化幻象。\"

黑影大笑：\"是又如何？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玄霄确实死了，金母也快死了，三界终将归于混沌——这才是天道！\"

地藏菩萨站起，身上袈裟无风自动：\"你错了。玄霄未灭，金母不亡，三界众生更不会屈服于混沌！\"

他双手合十，周身绽放出耀目佛光。那些被黑血污染的菩提子竟在佛光中重新串联，化作一条金光闪闪的新念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老衲就在这幻境中，度你一回！\"

佛光如潮水般向黑影涌去。黑影惨叫一声，身形开始消融：\"你渡不了我！我是众生怨气所聚，只要还有痛苦，我就永不消失！\"

地藏菩萨面色慈悲：\"那老衲就发一新愿——不独度地狱众生，亦度混沌怨灵！\"

最后一个字落下，幻境轰然破碎。现实中，地藏菩萨的金身佛像金光大盛，将周围黑血暂时逼退数丈。

十殿阎罗见状，纷纷跪拜：\"菩萨！\"

金光中传出地藏菩萨虚弱但坚定的声音：\"老衲暂压黑血，但最多支撑四个时辰...速去告知王母...\"

霓裳手持断剑，站在南天门废墟上眺望远方。自王母离去已过五个时辰，天庭残存的天兵天将在龙皇忠忠指挥下，勉强修复了部分防御阵法。

\"忠忠大人，娘娘何时能回？\"霓裳忍不住问道。

金甲武士摇头：\"龙族感应不到娘娘气息，想必已进入某种结界。\"他忽然转头看向远处，\"有人来了！\"

一道金光划破天际，转眼落在南天门前——正是从昆仑归来的王母。她凤袍染血，神色疲惫却坚定。\"娘娘！\"霓裳惊喜地迎上去，\"找到解救之法了吗？\"

王母点头：\"需集齐三件至宝。瑶池镜在宫中，诛魔剑...\"她看向霓裳手中的断剑，\"虽断犹存。唯剩轮回盘在地府，但...\"

她话未说完，怀中昆仑镜碎片飞出，镜中显示地藏菩萨的金身佛像已开始崩塌，黑血如决堤之水涌出轮回井。

\"来不及了！\"王母脸色大变，\"霓裳，你持此镜去瑶池取镜，本宫先去地府助菩萨一臂之力！\"

霓裳急道：\"娘娘伤势未愈，怎能独闯九幽？\"

王母已召来祥云：\"顾不得许多了。\"她看向龙皇忠忠，\"你随霓裳同去，务必保护好瑶池镜。\"

金甲武士单膝跪地：\"臣遵旨。\"

就在王母准备动身时，霓裳惊呼：\"娘娘快看！\"

只见断为两截的诛魔剑竟自行悬浮起来，剑柄上\"天衍不绝，轮回不止\"八字发出耀眼金光。更惊人的是，远处废墟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缓步走来。

那人影身形与玄霄极为相似，每走一步，诛魔剑的光芒就强盛一分。

王母屏住呼吸：\"难道是...\"

人影渐近，面容却仍笼罩在迷雾中。他伸手握住悬浮的诛魔剑柄，断剑顿时发出清越剑鸣，响彻整个天庭。

霓裳喜极而泣：\"玄霄大人！\"

但就在人影即将显露真容的一刻，昆仑镜剧烈震动，镜中显示黑血已冲破最后防线，地藏菩萨的金身轰然炸裂，滔天黑浪正向人间界蔓延！

王母咬牙：\"来不及了！霓裳速去取镜，本宫先行一步！\"

她化作金光冲向九幽方向，留下霓裳与龙皇忠忠面对那个神秘人影。断剑在人影手中光芒渐盛，剑尖竟指向了昆仑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