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烧制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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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远蹲下身来，眼镜片上沾着窑灰：\"《天工图》上说，要加铅粉助熔......\"

\"铅粉？\"红姑猛地抬头，\"那不是有毒？\"

\"用锡粉替代！\"苏月禾抱着药篓从暖阁出来，\"我记着柴胡根上常附着锡矿砂。\"

三人立即翻出前些日子采的柴胡根，果然在根须缝隙中找到闪着银光的细砂。红姑用石臼细细研磨，混入新配的砂土中。窑火升起时，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这已是第七次尝试了。

第一窑开窑时，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石头小心翼翼地扒开窑灰，取出的瓦片竟透着琥珀色的光。

\"成了！\"苏明远激动得差点摔了个跟头。

红姑却皱眉：\"颜色不对......\"她举起瓦片对着阳光，发现里面布满细密的气泡。

正当失望之际，张猎户突然喊道：\"快看窑底！\"

最下层垫着的瓦片因受热不均，反而呈现出晶莹的质地。原来窑底漏风处温度较低，烧制时间更长，阴差阳错达到了最佳状态。

\"要慢火细烧。\"红姑恍然大悟，\"像熬药似的，文火才能出精华。\"

新建的琉璃窑搭在背风的山坳里，形似倒扣的巨碗。大冬日里，红姑裹着羊皮袄守在窑前，每隔半个时辰就添一次松枝——这种硬木烧起来火柔而持久。

苏月禾半夜来送姜汤时，见红姑正用铁钩调整火道。窑口喷出的热浪烤红了她半边脸，鬓角的霜花却纹丝未化。

\"红姨您去歇会儿，我来守。\"苏月禾将汤碗塞进她手里。

红姑摇头：\"这火候差不得分毫。\"她指着窑壁某处，\"你听，这里的声音发闷，说明气流不畅......\"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窑顶的泥封裂开细缝。红姑脸色骤变，抄起湿泥就往裂缝处糊。苏月禾赶紧帮忙，热浪灼得她手背发红也顾不得。

天蒙蒙亮时，窑内传来细雨般的脆响——这是瓦片冷却的声音。红姑瘫坐在雪地里，十指全是烫伤的水泡，却笑得像个孩子：\"这回准成！\"

开窑那日，全村人都来了。当第一片完整的琉璃瓦出土时，阳光穿透瓦身，在地上映出七彩光斑。

小满惊呼：\"彩虹掉下来啦！\"

这瓦虽比不上官窑的精致，但胜在质地均匀，透光性极佳。更妙的是瓦中天然形成的冰裂纹，在阳光下会折射出细碎的金光，宛如冻结的星河。

老窑匠捧着瓦片老泪纵横：\"祖宗显灵啊......\"

太好了，有了这琉璃瓦他们就能盖暖阁了。不光能种药，还能种菜种粮，这吃食又能多一项。

几个泥瓦匠一同商量这暖阁的盖法，韩牧野当即拍板：在暖阁屋顶采用\"阴阳瓦\"的铺法——向阳面用琉璃瓦，背阴面用普通陶瓦。这样既能保证采光，又能节省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