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三年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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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羽那声“血债清算”的宣言，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印在焦灼的东洲大地上。暗蚀剑魄在他手中嗡鸣，幽蓝剑身流淌的混沌道纹与左眼深处那点冰冷的魂火共振，一股寂灭万物的恐怖剑意，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下方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渊虫族先锋！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芒。剑意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冲在最前方的数百只形态狰狞、覆盖着漆黑甲壳、口器滴落腐蚀粘液的刀足虫，连同它们脚下被黑渊气息污染的土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被摧毁，而是彻底地从“存在”的层面上被抹除，只留下边缘处光滑如镜、泛着空间涟漪的绝对虚无地带！

这超越常理的抹杀，让汹涌的虫潮瞬间一滞，无数复眼中闪烁的猩红光芒透出本能的恐惧。就连那几座如同移动山脉般、投下巨大阴影的虫巢母舰，其体表流淌的粘稠能量护盾都剧烈波动起来，发出低沉的、仿佛受伤野兽般的嗡鸣。

“吼——！” 盘绕在布满裂痕天柱上的冰蓝巨龙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龙吟。这声龙吟不再是绝望的悲鸣，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难以言喻的震撼！庞大的龙躯因激动而颤抖，更多的冰蓝龙血如同天河倒灌，洒落在苦苦支撑的天柱上。苏婉清巨大的龙首艰难地垂下，那双疲惫却亮起璀璨光芒的龙眸，死死锁定在凌天羽身上，巨大的意念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哽咽：“天羽…真的是你？！”

凌天羽的身影如陨星坠地，轰然砸落在距离天柱基座不远的一片焦黑山峦之巅。脚下坚硬的、被高温熔炼过的黑色岩石瞬间化为齑粉，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数十丈。他缓缓直起身，破碎的玄色战袍在狂暴的气流中猎猎作响，露出精悍如神金浇筑的古铜色身躯，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右眼的混沌真瞳如同熔化的太阳，扫视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故土，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山河；左眼的暗蚀之瞳则深邃如宇宙黑洞，中心那点幽蓝魂火冰冷燃烧，倒映着苏婉清庞大而伤痕累累的龙躯。

“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万载寒冰摩擦，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清晰地穿透了风啸与虫鸣，传入苏婉清的龙魂深处。暗蚀剑魄在他手中低吟，剑格处的魂火微微摇曳，仿佛感应到了那冰蓝龙血中蕴含的熟悉气息——那是曾在星轨祭坛上，以精血穿越位面，唤醒混沌之灵的龙皇之力！

“你…你的眼睛…还有这剑…” 苏婉清的意念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惜和惊疑。她清晰地感受到凌天羽身上那股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连龙皇血脉都感到心悸的、源于混沌祖神本源的寂灭气息，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孤独。尤其是左眼那点幽蓝魂火，让她龙魂深处莫名地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和…难以言喻的悲伤共鸣。

凌天羽没有回答关于眼睛和剑的问题。混沌真瞳的金光骤然聚焦在苏婉清龙躯之上那些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以及她龙爪死死扣入天柱裂缝中，不断被裂痕边缘狂暴空间之力撕扯得血肉模糊的部位。暗蚀之瞳冰冷地扫过天空那几座蠢蠢欲动的虫巢母舰，以及从短暂恐惧中恢复、再次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虫族大军。

“下来！” 他猛地低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天柱，我来！”

话音未落，凌天羽的身影已从山巅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圈缓缓扩散的空间涟漪。下一刹那，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冰蓝巨龙盘绕的巨大天柱之旁！渺小的身躯，在支撑天地的巨柱和盘踞其上的龙皇面前，如同尘埃。但当他出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沉重的、仿佛来自宇宙初开的混沌威压轰然降临！

轰隆隆——！

整个剧烈摇晃、濒临崩溃的东洲天柱，猛地一颤！柱身上那些疯狂蔓延、吞噬着柱体神光的巨大裂痕，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蔓延的速度骤然减缓！狂暴的空间乱流和不断渗透的黑渊气息，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混沌壁垒，被强行阻隔、压缩！

“你…！” 苏婉清巨大的龙眸中充满了震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如星海、古老如宇宙的浩瀚力量，正从凌天羽那渺小的身躯中源源不断地注入天柱！这股力量并非强行修补，而是以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暂时镇压、稳固了这片濒临崩溃的空间节点！其效果，竟比她以龙皇精血和龙躯硬抗强上数倍不止！

巨大的惊喜与难以言喻的心疼交织在龙魂深处。惊喜于他的强大，心疼于他究竟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才换来这般力量？那左眼的冰冷与剑魄的幽寒，让她龙心阵阵抽痛。

“别废话！立刻化形恢复！你的本源在燃烧！” 凌天羽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他维持着对天柱的混沌镇压，右眼混沌真瞳金光炽盛，洞穿虚妄，清晰地看到苏婉清龙魂深处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龙皇本源核心，以及她强行支撑下，每一片龙鳞下都在逸散的、不可逆转的生命精华！

苏婉清巨大的龙躯猛地一震。化形？在这虫族环伺、天柱摇摇欲坠的战场中央？这无异于将最脆弱的本体暴露在无数獠牙之下！然而，凌天羽那冰冷命令下隐藏的、近乎粗暴的关切，以及那双异色瞳孔中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她龙魂深处那属于少女的倔强和信任瞬间压倒了迟疑。

“吼——！” 一声带着解脱和决然的龙吟响彻云霄！庞大的冰蓝巨龙周身爆发出刺目的冰蓝神光！光芒急剧收缩、坍缩！那足以擎天的伟岸龙躯在璀璨的光华中迅速转化，最终凝聚成一个踉跄跌出光团的纤细身影。

光芒散去，苏婉清的身影出现在凌天羽身后不远处。

她不再是那个在星轨祭坛上时而狡黠时而分裂的少女。一身由破碎龙鳞勉强幻化而成的冰蓝色战甲，仅仅覆盖着胸口、肩臂和修长双腿的关键部位，露出大片雪白细腻却布满细密血痕的肌肤。冰蓝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水晶般的光泽，显得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容颜依旧绝美，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但此刻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弱，樱唇毫无血色，嘴角残留着一丝干涸的金色血迹——那是龙皇精血燃烧后的痕迹。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身体曲线。那身破碎的龙鳞战甲，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完美弧度。饱满高耸的胸脯在急促的呼吸下剧烈起伏，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之下，是骤然隆起的、浑圆挺翘的完美臀线，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沾满了焦黑的尘土和干涸的血迹。这具本该充满诱惑力的胴体，此刻却因本源透支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遍布的伤痕，透着一股破碎凋零的凄美。

她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对凌天羽毫不掩饰的依赖与关切，死死盯着那个挡在她身前、以渺小身躯撑起崩塌天柱的背影。

“天羽…你的伤…” 她声音虚弱沙哑，带着哽咽，目光落在他空荡荡、仅剩幽深漩涡的左眼眶和那不断淌落的、混杂着暗蓝与金色的血液上，心如刀绞。

“死不了！” 凌天羽头也不回，声音依旧冰冷，但握着暗蚀剑魄的左手，指节却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混沌真瞳的金光扫过苏婉清虚弱的身体，那遍布的伤痕和近乎枯竭的本源，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暗蚀之瞳中冰冷的魂火，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剧烈地摇曳了一下。

就在这时！

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