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逆阵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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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阳光被尸毒雾气染成暗金色，那雾气如同腐坏的油脂，黏腻地漂浮在祭坛上空，带着铁锈与尸油混合的腥甜。三百具僵尸从祭坛裂缝中涌出，关节处的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像极了青崖村老作坊里生锈的齿轮转动声。赵强的工兵铲刃口早已卷成不规则的锯齿，却依然在尸群中划出凌厉的弧线，腐肉与黑血黏着在铲头，每一次挥动都带下大块脓血，滴在焦土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腾起的白烟里竟隐约浮现出人脸的轮廓。

\"狗日的！\" 赵强骂骂咧咧地踹飞扑来的僵尸，靴底的防滑纹里卡着半截锁魂钉，那钉子上刻着的山魈图腾正在渗出紫黑色毒液。他的工装裤膝盖处早已磨穿，露出被尸毒侵蚀的小腿，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却顾不上疼痛，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左路：\"孙昊，盯紧左路！它们后颈的钉子会喷毒，别他娘的被阴了！\"

孙昊的牛骨匕首已经崩掉三枚齿刃，握柄处缠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每一次挥刀都能听见刃口与僵尸骨骼碰撞的脆响。他贴着地面翻滚，战术护目镜上溅满了腥臭的黑血，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只僵尸心口嵌着的万尸幡碎片正在吸收祭坛残余能量，碎片周围的皮肤像活物般蠕动，不断吞噬着星柱散发出的微光。\"这些怪物在吃星柱的血！\" 他大吼着甩出最后一枚能量水袋，星芒火焰却只烧掉僵尸半张脸，露出底下机械般运动的喉管，那喉管正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傩戏班仅剩的七名弟子围成圆阵，手中的铜铃在颤抖中发出破碎的声响，如同深秋的枯叶落在石板上。领舞婆婆跪在星柱残骸旁，手指在地面抠出深深的血痕，试图重绘守护符文。她的青铜面具早已碎裂，露出的左脸爬满紫黑色咒文，那是神鸟离去后，尸魂幡邪力反噬的印记。每一道咒文都像活物般蠕动，顺着她的脖颈向胸口蔓延，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陈宇手中的玉珏：\"祭坛的气脉在逆转... 它们在借初代的魂魄啃食我们的根基，就像... 就像饿了三百年的恶鬼。\" 说罢，咳出一口黑血，血珠落在星柱残骸上，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王林的星盘碎片在掌心拼出扭曲的北斗图，星芒本该指向天际，此刻却全部下垂，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拽向地底。他的指尖划过星盘中央，二十三具僵尸的投影在地面汇集成尸魂井的形状，每具僵尸的影子都在不断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上攀爬。\"陈宇，看僵尸的影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每具僵尸都是尸魂井的毛细血管，祭坛符文正在被逆向同化，再这样下去，整个祭坛会变成尸魂井的养料！\"

陈宇闭上眼睛，双脉之力如冰水灌入经脉，清晰 \"看\" 见地下三尺处，无数黑色根须正顺着祭坛基石蔓延，每一根根须表面都刻满了长生会咒文，那些咒文像极了小时候在青崖村老槐树上见过的虫蛀痕迹，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些根须与他鳞片铠甲下的双脉印记产生刺痛的共鸣，仿佛有人在用钝刀切割他的灵魂。当他睁开眼时，瞳孔中倒映着星柱残骸上的初代壁画 —— 那幅描绘四象封印的画面，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尸毒侵蚀，青龙的鳞片在剥落，白虎的利齿在崩碎。

\"逆转共鸣需要双脉同频！\" 陈宇突然扯下胸前的玉珏，鳞片铠甲应声裂开，露出心口处闪烁的双脉印记，那印记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光芒，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王林，用星盘定住离宫阳气，我来引动坎宫阴气！\" 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玉珏在掌心裂成两半，银紫双色光芒分别注入祭坛的阴阳两极，仿佛两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天地。

祭坛地面的四象图突然逆向旋转，青龙位的苍绿转为墨黑，仿佛一条巨龙坠入深渊；白虎位的银白染成赤红，如同一只猛虎踏入火海。阴阳倒转的漩涡中，第一具僵尸踏入的瞬间，身上的青灰色皮肤如黄油遇热般融化，露出底下由阴气凝聚的透明躯体，心脏位置跳动着与尸魂井同频的紫火，那火焰中竟倒映着陈宇父亲被献祭的场景。赵强的工兵铲带着逆转的地火之力劈下，赤金色光芒竟呈现出冰蓝色，如同极地的极光掠过战场，将紫火冻结成粉末，粉末落地时，竟发出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