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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燃同样在打量对方，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疯子，也见到了凌乱长发后，她病态般的苍白容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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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境大能的身体强度，远非常人所能想象。</p>
在这一阶段，人族的身体已经向纯能量体转化了，就算陆燃一个月不休不眠，终日高强度作战，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p>
换言之，想要将自己祸害成这副惨状，不容易的。</p>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女子俯视着峰上青年。</p>
陆燃并未回应，而是道：“你呢？”</p>
“阴艳。”女子没有隐瞒，“阴雨的阴，艳阳的艳。”</p>
陆燃默默点头，看着阴艳憔悴的模样，心中重重一叹，缓缓开口：“他不在了？”</p>
阴艳攥紧了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毫无血色。</p>
最了解你的人，要么是至亲至近之人，要么就是你的对手。</p>
二人手中的神兵，有着相同的领域方向。</p>
陆燃自然不难猜测出，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p>
他沉默半晌，努了努嘴，还是吐出了两个字：“节哀。”</p>
轻飘飘的两个字，显然不可能安慰到用情至极之人，但陆燃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p>
他当然将对方当成了对手。</p>
但同时，二者也是一类人。</p>
天地间一片寂静。</p>
青年坐在峰上，女子站在空中，二人一动不动地望着彼此，气氛压抑得可怕。</p>
唯有徐徐涌动的雾海，永不停歇地流淌着。</p>
“呼”良久，阴艳合上了双眸，深深地舒了口气。</p>
她试图压下翻腾的心绪，并不愿意在一个陌生青年面前暴露太多，尽管在同类型的神兵之主面前，她根本无处遁藏。</p>
阴艳攥着剑柄的手掌，稍稍松了松力道：“你的那个人，还在。”</p>
陆燃点了点头。</p>
准确的说，他就是那个人。</p>
因为凉夜剑归属于姜如忆，不过对方这样说，倒也没什么错。</p>
阴艳直视着陆燃的双目，轻声道：“年纪轻轻，用情至深，倒是让人意外。”</p>
陆燃耸了耸肩膀，替姜仙子接下了这份赞许。</p>
“你想过么，恐怕今生再也见不到她了。”</p>
“为什么？”陆燃看向女子。</p>
阴艳摊开一只手，示意着这片天地，意味不言而喻。</p>
陆燃沉默了。</p>
对他而言，人间、山界与天界，任他驰骋。</p>
但对其他人族信徒来说，从敬神成功、修炼成长，到被丢进山界屠宰场，再到被迫飞升天界战场。</p>
一切的一切，都是神魔安排好的。</p>
无论是人间、山界还是天境，都是人们逃不脱的牢笼。</p>
唯一的区别是，人们生在人间、长在人间，对那座同样残酷的牢笼，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家。</p>
“万一，她也在天界呢？”陆燃突然问道。</p>
出乎意料，阴艳的眼底漫出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希望你只是逞口舌之快。”</p>
相比于身处天界战场、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那个人还不如待在人间。</p>
虽然一生无法再见，起码还能活着。</p>
还有个念想。</p>
陆燃开口道：“你的性子，不像是一名阴戾虎弟子。”</p>
“呵。”阴艳笑了笑，缓缓摇头，“只是遇到同病相怜的人，多言几句罢了。”</p>
陆燃轻轻点头，话锋一转：“你一直驻扎在神山，为什么现在出来了？”</p>
阴艳抬起长剑，看着寒芒熠熠的剑身：“相思剑急着见你，想见识见识你是怎样的人。”</p>
“相思。”陆燃喃喃着，真是个好名字。</p>
“看你是否值得它将神兵领域，托付于你。”</p>
陆燃不禁微微挑眉，听这意思，对方是来赴死的？</p>
联想到阴艳身上发生的一切，倒是也能解释得通，不过，陆燃并不会轻易相信。</p>
他顺势问道：“又该如何判定，我是否合格呢？”</p>
“接我两招，两种神兵领域。”</p>
“对味儿了。”陆燃笑了，“阴狠狡诈，是阴戾虎一族该有的样子。”</p>
阴艳也笑了，却也不解释，而是道：“你不想了解，你的神兵领域是什么样子么？”</p>
陆燃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掸去灰尘：“我是来战胜你的，不是来接受你的考验的。”</p>
阴艳看着青年不修边幅的动作，又因那一身浓浓的英武之气，而显得异常洒脱。</p>
“而且，上苍已经给我和她，安排了太多考验了。”</p>
陆燃手中挽了个剑花，遥指凌空而立的女子，眼瞳冰冷了下来：“我已经厌倦了。”</p>
蓦地，专属于阴戾虎一族的凶残暴虐气息，弥漫于天地间。</p>
阴艳同样挽了个剑花，声音阴寒刺骨：“希望，她还能等到你。”</p>
“她从未等过我。”</p>
“嗯？”</p>
“她一直在向我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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