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96章 固本培元丹·同风中残烛,千丝诏,强势,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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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寮内,油灯如豆。灯影在潮湿的竹壁上跳跃,映照着陆云袖苍白如纸的脸和紧锁的眉头。蚀心掌的阴寒内力如同附骨之蛆,在心脉深处缓缓蠕动,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沉闷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她盘膝坐在冰冷的竹席上,强运师门心法《寒梅吐蕊诀》——这本是凝神静气、化解阴寒的功法,此刻运转起来,却如同在冻结的河面上凿冰,异常艰难。丹田深处那点微弱的真气,在阴寒掌力的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她不敢停止,只能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试图凝聚那丝微薄的内息,护住几近枯竭的心脉。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又被竹寮内潮湿阴冷的空气冻住,带来阵阵寒意。三年…不,可能连三年都没有了…青衫客冰冷的话语如同毒蛇,缠绕着她的心神。
“咳…咳咳…” 竹榻上传来沈知意压抑的咳嗽声。少女蜷缩着,身体在单薄的布衾下微微颤抖。强行激发“信翎”的代价巨大,那惊天动地的信号几乎抽空了她本就孱弱的元气,如同大病初愈之人又被投入冰窟。她怀中依旧紧紧抱着那只冰冷的机关鸟“信翎”,仿佛那是她与冰冷世界唯一的连接。
陆云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挪到竹榻边。沈知意脸色青白,嘴唇干裂,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虚弱的汗珠。陆云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竟是起了高热!
“水…” 沈知意发出微弱的气音,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痛苦。
陆云袖心中一紧!外伤内患,最怕高热。青衫客留下的固本培元丹药虽好,但此刻她虚火上升,寒热交攻,凶险万分!她立刻起身,环顾这简陋的竹寮。青衫客说过,会有食物药物送来,但此刻人命关天,哪里等得及?
她目光落在角落一个粗陶水壶上。壶身冰凉,揭开一看,里面是半壶清水。她将水倒入一个竹节制成的简陋水杯中,又取出青衫客留下的“清心宁神散”,小心地倒了一些粉末进去。药粉遇水即化,散发出一股清凉微苦的气息。
“知意,喝点水。” 陆云袖小心地将沈知意半扶起来,将竹杯凑到她唇边。少女干裂的嘴唇接触到清凉的药水,本能地小口啜饮起来。几口水下去,她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但额头依旧滚烫。
陆云袖不敢懈怠,又用清水沾湿一块粗布,一遍遍擦拭沈知意的额头、脖颈,试图物理降温。她自己的左肩伤口在动作下阵阵抽痛,蚀心掌力也似被这忙碌牵动,寒意更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陆…陆姑娘…” 角落草垫上的阿福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不知何时也醒了,挣扎着想坐起,背后巨大的伤口让他痛得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滚落。
“别动!” 陆云袖连忙制止,“伤口刚敷了药,乱动会崩裂。”
阿福颓然躺倒,看着陆云袖忙碌照顾沈知意,又看着她苍白憔悴、被冷汗浸透的侧脸,脸上满是愧疚和担忧:“都…都怪我…连累了你们…”
“闭嘴!” 陆云袖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手下擦拭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活着,养好伤,比什么都强。”
就在这时,竹寮的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一条缝隙,毫无声息。一个蒙着面、身形瘦小的黑衣人如同狸猫般滑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竹篮和一个鼓囊囊的皮囊。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在陆云袖和沈知意身上停顿一瞬,随即放下东西,又无声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快得如同鬼魅。
陆云袖心中一凛,这送药之人,身手不凡!归义楼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竹篮里是几个温热的粗面馒头和一瓦罐浓稠的米粥,皮囊里则是满满的清水和一些用油纸包裹的药材,其中就有青衫客之前用过的、气味辛辣的黑色药膏和碧绿色的固元丹。
陆云袖顾不上自己,先掰开馒头,用米粥泡软,小心地喂沈知意吃下一点。高热中的少女勉强吞咽了几口,便摇头不肯再吃。陆云袖又取出固元丹,喂她服下一粒。接着,她走到阿福身边,检查他背后的伤口。药膏效果极佳,伤口边缘已开始收口,但深入肺腑的创伤带来的痛苦依旧剧烈。她换上新药,又将粥和馒头递给阿福。
“吃!必须吃!” 陆云袖语气坚决。
阿福看着陆云袖疲惫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咬着牙,忍着痛,大口吞咽起来。
看着两人稍定,陆云袖才疲惫地靠墙坐下,拿起一个冷硬的馒头,就着清水,小口地啃着。食物入腹,带来一丝微薄的热力,却难以驱散蚀心掌带来的彻骨寒意和内心的沉重。她摩挲着怀中那枚温润的白色玉佩,“沧”字在指腹下轮廓分明。碧螺峰…落霞渡…三日后子时…这是唯一的生路,却也是通向更凶险旋涡的起点。
时间在压抑和煎熬中缓慢流逝。白日里,陆云袖强打精神,为两人换药、喂食,自己则抓紧一切时间打坐调息,试图压制那该死的蚀心掌力。每当夜深人静,蚀心掌的寒毒便如同潮汐般汹涌袭来,心口如同被冰锥反复穿刺,痛得她蜷缩在地,牙齿咯咯作响,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惊扰同伴。
沈知意的高热在固元丹和陆云袖的悉心照料下,于第二日午后终于退去。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恢复了清明,只是那清明中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重与忧惧。她时常抱着“信翎”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冰冷的羽翼和那幽蓝的矿石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福的伤势恢复得稍快一些,在陆云袖的呵斥下,他强忍着剧痛,开始尝试在竹寮内缓缓活动筋骨。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背后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他眼神中的怯懦却在剧痛和这生死与共的经历中,悄然褪去了一丝,多了一份咬牙硬撑的韧劲。
第二日深夜。
陆云袖正强忍着蚀心掌力带来的剧痛打坐,忽然,她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血腥气的杀意,如同冰冷的蛛丝,悄然拂过她的感知!并非来自竹寮外,而是…来自水下!
她瞬间屏住呼吸,右手无声地按向腰间——那里虽然空荡荡,短匕早已遗失,但她指尖凝聚的“分光剑指”真气,已是她此刻最强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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