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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路依依看着那页从童话书上撕下来的结局愣神时,一股极其刺鼻、辛辣的气味毫无预兆地钻进鼻腔,像无数根细小的针,狠狠扎在路依依脆弱的黏膜上。这味道太冲了,带着一种强烈的、腐烂洋葱般的刺激性,瞬间让她双眼刺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唔……”她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揉搓眼睛。视野变得模糊、发红,泪水不断溢出。不仅仅是眼睛,身体内部也开始翻江倒海。一种难以言喻的麻痒感,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顺着她的血管脉络疯狂地爬行、啃噬,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心脏深处。皮肤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骨头深处传来一种沉闷的、令人烦躁的胀痛感。
就在她因这突如其来的生理剧变而微微蜷缩时,门外走廊里传来了异动。并非以往的脚步声,而是……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不止一扇!
路依依强忍着眼中酸涩和血管里的麻痒,猛地抬起头,一把拉开了自己虚掩的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昏暗的走廊里,几个身影正摇摇晃晃地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姿态怪异,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更令人心悸的是他们的眼神——空洞、麻木,却又在空洞深处燃烧着一种原始的、冰冷的……兽性?他们彼此对视着,没有交流,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毫不掩饰的冷漠和……相互之间的警惕,仿佛对方不再是同类,而是某种需要戒备的猎物。
突然!
走廊尽头,靠近楼梯口的阴影里,一个一直蜷缩在角落的瘦小身影猛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睛——不,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瞳孔如同被熔化的黄金浇筑,瞬间点燃,迸发出炽烈、纯粹、带着非人威严的刺目光芒!黄金瞳!
那光芒仿佛一个无声的信号,一个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就在那对黄金瞳亮起的下一秒,如同连锁反应,走廊里所有走出来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眼中都猛地燃起了同样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金色火焰!一双、两双、三双……冰冷、威严、非人的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次第点亮,如同地狱的灯火!
路依依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不是光亮的刺激,是一种实质性的、笼罩整个空间的“场”被瞬间撕裂、解除!一种一直以来无形地压制着身体深处某种东西的沉重枷锁,在黄金瞳亮起的刹那,轰然崩碎!一股狂暴、原始、充满毁灭欲的力量,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熔岩,瞬间在她体内咆哮着奔涌、沸腾!血管里的“蚂蚁”不再是爬行,而是在疯狂地噬咬、改造!骨头的胀痛变成了剧烈的重塑感!
一声完全不属于人类的、低沉、暴戾、充满了远古蛮荒气息的咆哮,如同实质的音浪,猛地从走廊顶部的扩音器里炸响!那不是起床铃,不是休息铃,甚至不是任何她听过的电子合成音!那声音……像某种从未见过的、巨大而恐怖的史前凶兽发出的挑战怒吼!
更让路依依灵魂震颤的是——她听懂了!
那咆哮声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直接化作了冰冷刺骨的意念:
威胁!敌意!挑战!撕碎!
这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亮起黄金瞳的孩子们脑中!
死寂被瞬间打破!
如同被按下了狂暴的开关,刚刚还只是冷漠相视的孩子们,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理智彻底湮灭,被纯粹的、嗜血的兽性取代!他们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像一群被激怒的鬣狗,毫无征兆地扑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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