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罗卡请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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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并不是很关心魔法书的重量以及膝盖的疼痛问题，一把抓住罗卡的手，眨了下眼，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低头看着罗卡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又是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艾利克陷入了彻底的茫然之中。

这种茫然空白和不知所措比以往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严重，就像一幅漂亮又完整的拼图，突然就被抽走了一块——而且还是最中心最关键的一块，从此以后，这副拼图哪怕拼得再严丝合缝，那也不完整了。

“发生了什么，罗卡？”艾利克喃喃问着，眼前甚至有了重影。

明明金发少年就在她眼前，却好像只能看到模糊失真的晃动虚影，一切都显得虚幻而不真切起来，像是一场年久褪色的旧梦。

她仿佛抽离出去，超脱于这个时间和空间，脱离了这个躯壳，以意识的形态模糊地进行感知。

罗卡的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艾利克恍惚出神，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直到艾利克自己用力地摇了一下头，把脑海里奇怪的幻影和莫名的感受甩到脑后，眼前的世界重新清晰起来，金发少年的声音恰巧也落入耳中。

“……保留我在您心中的位置。”

艾利克清醒了，飘浮虚幻的意识重新落回身体里，有了存在于现世的脚踏实地的踏实感。

听清罗卡所说的那一刻，艾利克噎住了，并且很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艾利克迷惑不已。

阴影悄悄地升高，遮住艾利克的额头，也完全遮蔽了罗卡背对着的，半蹲的身影。

艾利克抬抬眼眸，就能看到魔法师脸色淡然地立在罗卡身后，表情分毫不变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看起来，西伦波尔也很关心罗卡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艾利克的脑子里飞快转过这么一个念头，随即就被罗卡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罗卡指法灵活地捏着艾利克被硬壳精装魔法书砸中的膝头，微微扬起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容，语调也是轻快上扬的：“我内心里并不想离开，我很感激你能允许我留在你身边，能够看到你，近距离地接触你，每一刻都是至高无上的天神对我这卑微不幸之人的恩赐……”

艾利克抱着深入谈心的想法认真倾听，没想到变成了罗卡倾吐狂热爱意的独白，不由得脑袋发热呼吸发紧，眼看金发奴仆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表情生动熠熠生辉，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连忙竖起手掌制止了他。

“停！停，这些我明白……”艾利克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碰了碰发烫的脸颊，不太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没有怀疑过。”

“但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想要离开的念头？我想听你真正的想法，罗卡。”

在艾利克的提示下，罗卡那种狂热的爱恋和眷慕总算是收敛起来，化为深沉的情感积淀在心底，又展露出少年人年轻稚嫩又带有一丝苦涩的笑容。

罗卡低下了头：“我并不想离开您，也很想与您长久厮守，只是……我发现，我似乎还没有站在您身边的资格和能力。”

艾利克听得满头问号：“为什么会这么想？谁说你没有资格的？我都同意了！”

艾利克想了想，平心而论，她确实也不想要罗卡离开。

罗卡的笑容愈发苦涩，双手滑到身侧慢慢攥紧，手指微动，又偷偷勾住了艾利克的一片裙角，隐秘而留恋地摩挲着。

“是我自己这样认为的，一个仆人，低贱的侍者，是没有资格站在您身边的，即便有您的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