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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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福走了进来：“李队长，陆桥山那边很多情报员都派出去了。</p>

“这是要盯死咱们啊。”李涯淡淡一笑：“慌什么，让他盯。</p>

“我陪他好好演一下。”</p>

说着，他拿出笔，唰唰在纸上写了一通。</p>

“找五个人，从明天中午起，从这五个不同的馆子订餐，发往这五个地方。”李涯吩咐。</p>

齐大福看了一眼道：“绣春楼也送？”</p>

“嗯。</p>

“要不怎么让陆桥山、叶秀峰、红票找到‘袁佩林’呢？”李涯笑道。</p>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p>

“李队长，您真是绝了，比马奎那只会发脾气，盲打莽撞的狗东西强多了。”齐大福奉上彩虹屁道。</p>

“少拍马屁，办差去吧。”李涯摆了摆手。</p>

……</p>

下午四点。</p>

洪智有陪乔太太逛了逛街。</p>

说是逛街，其实是看病。</p>

乔太太以前受过刑，身体一直不好，来津海主要是找有名气的中医。</p>

送乔太太回到常德路1号。</p>

洪智有回到了站里。</p>

“智有，站长去哪了？”陆桥山正巧拿着文件从楼道走了过来。</p>

“不知道。”洪智有道。</p>

“中午你没跟着去用餐吗？”陆桥山想套他的话。</p>

“工作餐，不方便。”洪智有耸肩一笑。</p>

“也是。</p>

“你可是站长的宝贝疙瘩，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让你掺合。</p>

“走，叫上老余去我那喝杯咖啡。”</p>

陆桥山招呼道。</p>

“上班时间不太好吧。”洪智有点了点腕表。</p>

“站长不在，我说了算。</p>

“再说了，喝杯咖啡谈谈工作，不算犯规矩吧。”</p>

陆桥山笑道。</p>

“成，我去叫老余。”</p>

洪智有来到机要室，余则成正在打电话。</p>

片刻，他挂断有些疲惫道：</p>

“太难了。</p>

“拦不住啊。”</p>

“新来的嘛，两眼一抹黑，吃不透津海的水深水浅，让他碰碰壁就知道了。”洪智有道。</p>

“你那边有袁的消息吗？</p>

“我想着能拉还是拉一把吧，万一要掉李涯坑里就晚了。”</p>

余则成还是想动一动。</p>

“没有。</p>

“走，去老陆那坐会儿，我正好有点事要宣布。”</p>

两人到了陆桥山办公室。</p>

热腾腾的咖啡已经摆上了。</p>

洪智有品了一口：“老陆，这味咋有点淡？”</p>

陆桥山放下翘着的腿，叹了口气道：</p>

“不瞒两位，我现在兜里穷的叮当响，咖啡豆能少放就少放。</p>

“等着吧，过几天估摸着这点味都没了。</p>

“得跟你们喝茶了。”</p>

洪智有嘴角一撇，微微摇头意兴阑珊道：“用不着过几天，从今天起就可以喝茶了。</p>

“站长有令，让你把冷藏仓库和德龙客栈转交给行动队。”</p>

“噗！”陆桥山一口咖啡喷了出来。</p>

他抹了抹嘴，惊讶激愤道：</p>

“不是，这可是我从鬼子手里接收过来的，一直是我们情报处在经营。</p>

“他李涯刚来没几天，就想抢我的饭碗，凭什么？”</p>

余则成也是皱眉抱不平：</p>

“是啊，站长对这个李涯也太偏爱了吧。</p>

“误杀党通局要员，破坏剿票大计。</p>

“这哪一条不是掉脑袋的大事？</p>

“刚从陆处长手里拿走稽查队，油水还不够，现在又想掏人情报处的这点家底。</p>

“太放肆，太猖狂了吧。”</p>

他手中咖啡杯种种一挫，很是义愤填膺。</p>

“哎。</p>

“背靠大树好乘凉，站长也得顺着他，二位看开点吧。”洪智有笑道。</p>

“不公平啊。</p>

“想当初老陆肩扛两处七科，站里公认的二号人物，谁不心服口服啊。</p>

“老陆犯什么错了。</p>

“他又不是年羹尧，凭啥把人一撸到底。</p>

“他，他姓李的下一步是不是连情报处、机要室也要管啊。”</p>

余则成激动的指了指道。</p>

“老余，慎言，慎言。”洪智有忙劝道。</p>

“慎啥慎。</p>

“当着他面，我也是这么说的。</p>

“哦，有建丰罩着就可以强取豪夺了，反正我是不服。”</p>

余则成脱下衣服披在椅子上，撸起袖子道。</p>

“这才哪到哪。</p>

“好戏在后头。</p>

“这回抓了袁佩林，随便漏点啥，你看吧，很快佛龛的大名将响彻整个津海。”</p>

洪智有跟着添了把柴。</p>

“二位！</p>

“他猖狂不了多久的。”</p>

陆桥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杀意森森，语速极快，声音也比平时提高了两度。</p>

“实不相瞒。</p>

“鄙人这次是受郑局长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李涯拉下马。</p>

“他不就仗着手里有个袁佩林吗？</p>

“毛人凤当个宝，想露脸。</p>

“门都没有。”</p>

“我就不信，这个人还能钻地缝去了。”</p>

陆桥山傲然冷笑道。</p>

“明白了。</p>

“老陆，有啥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吱声。”余则成道。</p>

“我也是。”</p>

洪智有点头道。</p>

从站长家回来时，吴敬中已经暗示要尽快找到袁佩林的藏身之地。</p>

必须谨慎、保密。</p>

从某些方面来说，李涯是一个人单挑整个站里要员。</p>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p>

“等着吧，不出三天，我就能把他的狐狸尾巴揪出来。”</p>

陆桥山阴冷说道。</p>

“好。</p>

“老陆，等你的好消息。”</p>

余、洪二人起身离开。</p>

“喂，是我。</p>

“让你们稽查队的人把眼瞪大了，津海站所有的车都盯死了，尤其是站长的。</p>

“今晚李涯可能会有行动。</p>

“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p>

陆桥山第一时间给老乡陆玉喜打了电话。</p>

本站的人不能用。</p>

老乡总能用吧？</p>

如今的稽查队可是一股不小的实力，手下人员、装备、情报设备等都很精良，隐约有与行动队、中统特调科分庭抗礼的趋势了。</p>

有这么一支力量，还怕搞不定李涯。</p>

……</p>

翌日清晨。</p>

吴敬中和乔家才从汽车上走了下来。</p>

两人都是一脸困顿。</p>

“智有，打两条热毛巾，然后把迎宾室收拾出来，我和乔站长要补一觉。”吴敬中打着哈欠道。</p>

昨晚他俩在绣春楼待了一宿。</p>

女人，是享用不上了。</p>

那鬼地方又吵又闹的，吵的楞没合过眼。</p>

待擦了把脸。</p>

洪智有退了出来。</p>

陆桥山早站在门口等着了：“智有，站长昨晚去哪了？”</p>

“说是刚从塘沽回来，公事，没敢问。”洪智有按照吴敬中的嘱托，如实回答。</p>

“塘沽？</p>

“行，有消息了我通知你。”陆桥山点了点头。</p>

趁着司机回到了调度室，他取了油测标尺下了楼，依次打开油箱测量，然后在表上填了数据。</p>

“去，把保卫科的刘璞给我叫来。”回到办公室，陆桥山吩咐手下。</p>

很快，刘璞走了进来：“陆处长，您找我有事。”</p>

陆桥山拿起本子往桌子上一放，板着脸道：</p>

“少了这么多油。</p>

“跑哪了？”</p>

“没，没去哪。”刘璞道。</p>

“私自偷油了吧？</p>

“蓟县分站陈文斌手下偷油，刚处理了几个。</p>

“怎么，都不长记性是吧？”</p>

眼下汽油可是稀缺的好东西，很多公办机关司机靠倒油没少赚外快。</p>

“陆处长，不是，我真没偷油。”刘璞被他阴森的表情给镇住了，吓的连忙摆手。</p>

“没偷油？</p>

“别以为有肖科长护着你，我就治不了你！</p>

“是，还是不是？”</p>

陆桥山拍桌怒道。</p>

“我说。</p>

“我昨晚跑塘沽来着。”刘璞低着头老实回答。</p>

“公车私用？”陆桥山眼一眯，语气更冷了。</p>

“不，是，是陪两位站长公干了。”刘璞道。</p>

“胆子不小，都敢打站长的名头了。”陆桥山冷哼道。</p>

“真没有，不信你去问站长。”刘璞回答。</p>

“还敢狡辩。</p>

“这是什么？”</p>

陆桥山从兜里摸出一盒绣春楼的火柴丢在了书桌上。</p>

“绣春楼。</p>

“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罪大了！”他严厉呵斥道。</p>

“不，不是。</p>

“那是站长朋友的，陆处长，我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妻儿，求，求您明察秋毫啊。”刘璞急的都快要哭了。</p>

“念你平时还算老实。</p>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p>

陆桥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摆手道。</p>

“是，是，谢谢陆处长。”</p>

刘璞连连鞠躬致谢。</p>

打发了刘璞，陆桥山拿出火柴，脸上浮起一丝冷笑：</p>

“李涯啊李涯，好啊，连带着站长一起配合演。</p>

“故布疑阵。</p>

“人藏在绣春楼？</p>

“出其不意，挺高明啊。”</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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