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微山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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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吐剑

苍鹭州北，亭湖县，微山。</p>

清闲子抱着自己媳妇，坐在窗口，抬头拧眉，紧盯着天。</p>

“这气轨不对啊。”他嘀咕。</p>

怀里的女婴咿咿呀呀了一会儿，不见老头回她，好似生气了一样，张着手脚慢吞吞地挥舞着，然后一把揪住了他的胡子，死攥着也不放开。</p>

“哎呀，疼！”</p>

娃儿劲大，清闲子拼上一身修为，怎么也挣不脱，只能求饶：“行了行了，就你知道宝贝徒弟，都是你惯的。”</p>

婴儿又用力了些。</p>

“呲”一声，给他揪了一把下来。</p>

有弟子敲了敲房门：“掌门，吃饭了。”</p>

清闲子揉着自己生疼的下巴，回道：“你大师兄吃了吗？”</p>

门外弟子也不知道师父今天怎么好端端问起了大师兄，如实回道：“刚吃过，喂得上个月的狗血，味儿可能不够冲，不过应该压得住。”</p>

“嗯，”清闲子抱着媳妇推开了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徒弟，“把我的晚饭也给他送去。”</p>

哟，大师兄还吃上人饭了。</p>

“行。”</p>

看着徒弟离开的背影，怀中的女婴又“呜哇”了两声。</p>

清闲子回道：“无妨，他今天用过了污秽，小漏一会儿也压得回去。”</p>

离开后舍，清闲子走到宗门广场上，刚才送饭的弟子正好小跑着追过来：“师父，给大师兄喂过了。”</p>

“他吃完了吗？”</p>

“吃完了。”</p>

“嗯，那把你的晚饭也给他送去。”</p>

“……啊？”</p>

又过一会儿，送饭弟子回来，看到清闲子已经抱着师娘站到了宗门大殿的檐角上。</p>

他远望西北，山风猎猎，吹得须发舞动，很有几分宗师风范。</p>

弟子仰头高喊：“师父，我的饭也喂给大师兄了。”</p>

清闲子一样问：“他吃完了吗？”</p>

“吃完了！”</p>

“那就接着喂，”老头喊，“等他快吐了，来喊我。”</p>

弟子拧巴起脸，老头这是啥人啊，喂起来还没完没了。</p>

一直到日靠西山，那弟子才终于满头大汗地快跑回来，朝清闲子喊：“大师兄吃了六桶饭，好像有点开始恶心了。”</p>

这回清闲子没应。</p>

他一手抱着媳妇，一手挥动那根铁拂尘，眼望着苍天气轨，低声道：“手摘！”</p>

两道相隔千里的气运，被他拂尘扫过，在天穹气轨中，捻接到了一起。</p>

老头朝着底下大喝一声：“快，去踢你大师兄一脚！”</p>

……</p>

北师城外，茶肆。</p>

裴夏看着那个搁下茶杯的中年人，眼神开始凝重起来。</p>

兵家修士是九州上最容易分辨出来的修行者，因为他们修的不是灵力，而是“势”。</p>

这是一种对外人而言，非常难以确述的东西，但偏偏，当你感知到的时候，它就会显得无比清晰。</p>

在裴夏的视线里，不远处坐着的那个人，他身后根本就是尸山血海。</p>

断戈、残剑、破甲、尸骨，密密麻麻堆满了整个旷野，他的“势”蔓延出去，仿佛把身后的一切都染成骇人的猩红。</p>

裴夏紧了紧手里那根三尺铁棍：“血镇国……”</p>

谢卒看出了裴夏很紧张，他笑笑，朝年轻人招了招手：“老裴的儿子是吧？别紧张，我不是专程来逮你的。”</p>

裴夏没有轻信：“兵家不可逆上，这是铁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