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镜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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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深深勒入他意识体的“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p>

高踞审判席顶端的沈清秋怨灵，在疯狂汲取恶意后，形体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扭曲！</p>

他脸上的金丝眼镜血光如沸，镜片上的裂痕如同搏动的血管。</p>

他无视了心口那柄变得黯淡无光的银色小刀，再次高高举起了那柄由镜光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巨大、更加沉重的审判木槌！</p>

木槌尖端，对准了被重新拖回石座、意识再次沉沦、甚至比之前更加空洞的陈郁！</p>

“看见了吗？！苏木！”“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癫狂的颤音，通过广播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也如同重锤砸在投影巨幕的画面中央，“人性！多么脆弱！多么可笑！多么……容易屈服！在绝对的‘真实’与‘审判’面前，那点可怜的守护意志……不堪一击！这就是真相！这就是……我献给世界的艺术！”</p>

投影巨幕上：</p>

左边是意识空间内沈清秋高举巨槌、陈郁被锁链拖回深渊的绝境！</p>

右边是现实中陈郁化作冰冷人偶、指尖紧贴镜框、眼镜血光吞噬其躯体的恐怖画面！</p>

双重绞索，在“瞳”狂热的解说中，骤然收紧！死亡的阴影，同时笼罩了陈郁的肉体与灵魂！</p>

通灵瞳在双重恶意冲击下灼痛欲裂！现实与意识的绝境如同两座大山轰然压下！</p>

秦无涯被高压电弧逼退，青鸾斩开空间的一击消耗巨大尚未恢复……</p>

怎么办？！</p>

千钧一发！</p>

我的目光猛地穿透现实与意识的壁垒，无视了投影巨幕上“瞳”的狂嚣，无视了那即将落下的镜光巨槌，无视了现实中陈郁被血光吞噬的手臂！</p>

意识如同最锋利的箭矢，死死锁定了审判席上那个高举木槌、血镜翻腾的怨灵核心！</p>

“沈清秋——！！！”</p>

一声蕴含了通灵瞳全部力量、如同灵魂拷问般的厉喝，在审判回廊中轰然炸响！</p>

声浪甚至短暂盖过了亿万镜面的尖啸和沈清秋的怒号！</p>

沈清秋高举木槌的动作，因为这直指真名的、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厉喝，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p>

“你口口声声净世裁决！你眼中只看见贪婪、麻木、背叛、污秽！”我的意识如同燃烧的流星，不顾一切地撞向那沸腾的血色镜片，“你可曾低头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那副沾满偏执和绝望的眼镜？！”</p>

“你只看见深渊——”</p>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时空的悲悯与尖锐的诘问，如同利剑，狠狠刺向他镜片裂痕深处，那一点刚刚闪烁过、刺痛过他的微光所在！</p>

“可还记得……那深渊的水面，也曾映出过……光？！”</p>

“光”字出口的瞬间！</p>

通灵瞳的力量被我催发到极致！</p>

不顾一切地，将之前捕捉到的那一小块记忆碎片——那个寒冷的冬夜，破旧屋檐下，小乞丐脏污脸上绽放的、纯粹的感激笑容，以及年轻沈清秋脸上那丝转瞬即逝的暖意——如同最清晰的幻灯片，强行投射、放大、烙印！</p>

不是投射向四周的破碎镜面！</p>

而是直接、粗暴、精准无比地……投进沈清秋那血色裂痕疯狂流转的镜片最深处！</p>

投进他此刻作为“视觉”感知核心的、怨灵之“眼”！</p>

轰——！！！</p>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投入了一滴冰冷的水！</p>

沈清秋怨灵那高举木槌的庞大身躯，猛地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p>

“呃啊——！！！”</p>

这一次的尖啸，不再是纯粹的痛苦与暴怒！而是混杂了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本源的、被强行遗忘的温暖记忆所灼烧的……惊悸与茫然！</p>

镜片深处，那一点橘黄色的微光，在通灵瞳力量的强行灌注和放大下，如同投入血色熔炉的炽热火种，骤然……爆燃！</p>

刺目而温暖的橘黄色光芒，瞬间从镜片裂痕深处汹涌喷薄而出！</p>

强行驱散了翻腾的血色！如同一道撕裂永夜的光柱，狠狠刺穿了沈清秋怨灵由无尽怨毒构筑的……认知壁垒！</p>

那光芒中，小乞丐感激的笑容，年轻沈清秋眼底那丝微不可察的暖意……被无限放大，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真实！</p>

这被眼镜过滤、被黑暗埋葬的“无用”之善，这人性中微不足道的微光，此刻，在审判回廊的至暗时刻，在通灵瞳不顾一切的灌注下，化作了最致命的……回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