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默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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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冰冷！几乎要将我的灵魂也一同拉入那无底的深渊！</p>

“呃啊——！”意识在记忆泥沼中发出无声的嘶吼！</p>

通灵瞳的力量在这片怨念的泥潭中艰难穿行，如同逆流而上的鱼！</p>

青鸾的守护剑气在体外勉力支撑着绝望洪流，无暇他顾！</p>

必须找到最核心的那一点！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p>

通灵瞳在记忆碎片中疯狂搜寻、感应！</p>

那些被践踏照片的画面…那些刻薄的言语…那些俯视的眼神…都无比痛苦，但还不够！</p>

还差那最致命的一击！那彻底点燃毁灭之火的关键瞬间！</p>

在哪里？！</p>

就在意识即将被记忆的痛苦彻底淹没时——</p>

通灵瞳的感知如同最敏锐的探针，猛地刺入一片更加冰冷、更加粘稠的记忆碎片！</p>

画面聚焦！</p>

还是那个光鲜亮丽、一尘不染的画廊！巨大的鎏金边框装饰镜前！</p>

陈默佝偻着背，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正一张、一张，极其缓慢地从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捡起自己散落的照片。</p>

每一张照片都像是他破碎的尊严，沉重得让他抬不起头。</p>

而那个画廊主，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油亮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烦和鄙夷。</p>

他并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就那样，背对着陈默，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极其轻蔑地瞥着镜子里——镜子里映出的，陈默那如同蝼蚁般趴在地上捡拾“垃圾”的卑微身影！</p>

那眼神！</p>

那通过镜子反射出的、刻意为之的、充满了极致羞辱和彻底否定的眼神！</p>

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扎进了陈默仅存的自尊深处！</p>

比当面唾骂更恶毒！比直接踩踏更残忍！</p>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利用镜像进行的、双重的羞辱！</p>

镜外，他背对着你，不屑一顾。</p>

镜中，他用最轻蔑的眼神，看着你如同垃圾般捡拾自己的尊严！</p>

陈默捡照片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彻底僵住了。</p>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幅度大得惊人。</p>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摧毁一切的……崩塌。</p>

他最后的目光，没有看暴怒的画廊主，也没有看地上散落的照片，而是……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面巨大的装饰镜！</p>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佝偻、破败、如同尘埃般渺小的身影。</p>

也映出画廊主那刻薄、鄙夷、如同看垃圾般俯视的眼神。</p>

更映出地上……那几张散落的、承载着他所有尊严和希望的黑白照片。</p>

镜中的他，和镜中的画廊主，一个在尘埃里，一个在云端。</p>

镜中的照片，散落着，像被随意丢弃的废纸。</p>

这个画面！</p>

这个通过镜子完成的、双重的、极致的羞辱场景！</p>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陈默破碎的灵魂上！</p>

成为了他所有怨念和绝望最终爆发的原点！</p>

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p>

“啊——！！！”</p>

现实中，陈默的怨灵发出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啸！</p>

这尖啸不再是针对我，而是充满了被触及最痛伤疤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怨毒！</p>

整个纯白空间因为他核心记忆被强行触碰而剧烈震荡！</p>

那些挤压向我的空白相纸猛地停滞、扭曲！</p>

无数受害者的意念尖啸瞬间被这源自核心的怨毒狂啸压制下去！</p>

他抱着空白相册的半透明身体猛地站直，尽管依旧佝偻，深陷眼窝里的两团怨毒火焰如同火山爆发！</p>

瞳孔深处那沸腾的血瞳相机虚影瞬间凝实到了极致！</p>

暗红的镜头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死死锁定了我的意识体！</p>

“你！看！见！了！”他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挤出的冰渣，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疯狂！“你也想羞辱我？！你也想践踏我的光？！那就……永远留下来！成为我永恒的一部分吧！”</p>

血瞳虚影的暗红光芒瞬间暴涨！</p>

惨白死光在镜头深处疯狂凝聚！</p>

这一次，不再是剥离！</p>

是纯粹的、毁灭性的吞噬！</p>

要将我这敢于窥探他最深伤疤的意识，彻底湮灭在这片纯白炼狱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