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执念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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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的根源

后背陷入柔软的毛绒玩偶堆，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p>

头颅深处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每一次神经的抽搐都带起一片尖锐的冰寒和剧痛！</p>

陈默最后那彻底崩坏的眼神，那怨毒的嘶吼，那按下快门时歇斯底里的绝望，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意识深处，留下冰冷粘稠的剧毒！</p>

青鸾：守住心神！怨念反噬！青鸾的意志如同狂暴怒涛中的定海神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极淡的焦虑，强行在我摇摇欲坠的灵台中撑开一片清冽的领域，抵挡着那回溯通道中汹涌灌入的、充满毁灭气息的怨念洪流。</p>

砰！砰！砰！！！</p>

门外的撞击声骤然升级！不再是之前的试探和冲击，而是如同攻城锤般的疯狂重击！</p>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暴！</p>

摇摇欲坠的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木质纤维在巨大的力量下扭曲、崩裂！</p>

蛛网般的裂纹以那个焦黑的灼痕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蔓延、炸开！</p>

木屑如同被***击中般簌簌飞溅！</p>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粘稠、更加贪婪的恶意，混合着实质般的狂暴怒火，如同决堤的黑色冰河，从门板上迅速扩大的裂缝中，从锁孔里，从门框边缘的缝隙里，疯狂地汹涌灌入！</p>

房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带着腥甜铁锈味的白色冰晶！</p>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瓶子表面迅速爬满白霜。堆在床上的毛绒玩偶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气，变得僵硬冰冷。</p>

皮囊紧贴着我腰侧，里面的凶物本体如同呼应着门外虚影的狂暴，剧烈地震颤着！</p>

束口处，粘稠的暗红色能量雾气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如同活蛇般狂乱地扭动、喷涌！</p>

冰冷的寒意和贪婪的吮吸感穿透皮囊，疯狂地侵蚀着我的血肉和意志！</p>

右臂之前被死光擦过的地方，那股诡异的“剥离感”再次袭来，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虚弱，仿佛构成我存在的根基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消融！</p>

它被彻底激怒了！</p>

陈默记忆的回溯，如同揭开了它最深的伤疤，触碰了它最扭曲的核心！</p>

混乱！剧痛！冰冷！狂暴的撞击声！疯狂涌入的恶意！还有那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吞噬的怨念洪流！</p>

所有的一切，如同巨大的磨盘，要将我的意识和身体彻底碾碎！</p>

“呃啊——！”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牙关紧咬，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p>

是嘴唇被咬破了？还是意识被怨念冲击得开始内伤？</p>

青鸾：灵台失守！怨念将趁虚而入！固守本源！回想！你‘看’到了什么？！青鸾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带着一种斩断混沌的锋锐，狠狠劈入我混乱的意识！</p>

我‘看’到了什么？！</p>

青鸾的厉喝如同冰冷的强光，瞬间刺破了意识深处翻滚的怨念黑潮！</p>

陈默的记忆碎片，那些冰冷绝望的画面，在剧痛和混乱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比清晰地再次浮现——</p>

破败暗房里，他枯瘦的手指珍视地抚摸照片，眼中病态狂热的微光：“美…多美啊…这才是真实…这才是灵魂…他们会看到的…”</p>

光鲜画廊中，他佝偻着背，捧着牛皮纸袋，卑微如尘：“先生…请您看看…”</p>

画廊主刻薄鄙夷的脸，金丝眼镜后的轻蔑如同看垃圾：“什么破烂也敢往我这里送？”</p>

手臂一挥！承载着陈默所有尊严和希望的照片如同枯叶散落一地！</p>

皮鞋抬起，作势欲踩！</p>

镜中！那面巨大的鎏金边框装饰镜！</p>

清晰映出陈默渺小如尘埃的倒影！映出散落如同垃圾的照片！映出画廊主俯视蝼蚁般的眼神！</p>

暗房里，昏黄灯光下，陈默枯瘦的手指，缓慢、专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仪式感，将照片撕成碎片！</p>

纸屑如黑雪飘落！</p>

他猛地转身！猩红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相机上！</p>

“没人看见…没人看见…”那扭曲疯狂的嘶吼！</p>

“那就…都别看了！都别想被看见！假的！都是假的！”</p>

举起相机！对准镜中自己扭曲如恶鬼的脸！按下快门！</p>

咔嚓！</p>

轰——！</p>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绝望和怨毒，在通灵瞳的“视野”里，被强行压缩、提炼、抽丝剥茧！</p>

剥开那吞噬活人的恐怖表象，剥开那扭曲规则的凶煞外衣，露出最核心、最原始、也是最冰冷的那一点——</p>

不是杀戮！不是破坏！</p>

是填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