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箓生王澄，采珠阿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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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下满腹心事，决定回去就跟张家兄弟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返回月港，手中船桨舞得飞快。</p>

在王澄的心光感应中，深海方向滚滚黑气潮汐渐渐向着陆地蔓延，而疍民连家船的方向则亮起金红色的火光，将潮汐死死抵挡在外。</p>

三人成众，众志成城！</p>

山海内外，三班职官、鬼神地祇与众生自身的阳气烘炉共同庇护万民免遭邪祟侵扰。</p>

尤其是在环境恶劣的大海上，即使有一道山海咒禁挡在最前面，单靠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力量也根本活不下来。</p>

疍民必须齐心协力才能繁衍生息。</p>

这也让他们远比生活在陆地上的同胞更加团结，不拘于一家一姓，大家都是兄弟姐妹。</p>

对神祇的信仰自然也更加坚定，绝对不是后世用鸡蛋就可以衡量的。</p>

就在小船即将靠近连家船外围那一圈灼灼火光时，王澄忽然听到头顶响起一阵悦耳的歌声：</p>

“无风驶船帆角底，丢底麻篮等郎归...</p>

行开海边请只艇仔，摇开大船格勒底，个个行前无个系...”</p>

他划桨的动作一顿。</p>

‘这好像是一支疍民女性流行的情歌？’</p>

抬头看去，就发现在连家船停靠的海岸一侧，伫立着一座刀削也似的小山崖。</p>

几十米高的山崖顶端，抱膝坐着个最多二十岁出头，明艳绝伦的长发少女。</p>

正眼神呆呆地眺望着天海交界处，又一次随同阴阳交替出现、消失的咒禁长城。</p>

她身上穿的不是正常衣物，而是一件贴身的青黑色鲨鱼皮水靠，只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娇颜和白皙手脚。</p>

腰细腿长，臀股浑圆，格外显得皮肤白皙身材曼妙。</p>

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竟然还是一双异色瞳。</p>

一颗跟正常人一样是棕色，另一颗却是像大海一样瑰丽无比的湛蓝色，一棕一蓝闪耀着奇异的另类美感。</p>

‘这个大姐姐我好像...没见过。’</p>

王澄只是看了一眼就秉承非礼勿视的圣人之训收回了目光，刚想绕开她继续往前划。</p>

嘴巴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唱了起来：</p>

“无风驶船帆角底，丢底麻篮等...郎归...”</p>

还没唱完，心里就咯噔一下。</p>

他刚刚借着十万海珍鹦嘴青衣点亮了心灯，兴奋之余却忘记了这种鱼类被动“鹦鹉学舌”的副作用。</p>

不管未婚已婚的大姑娘小媳妇唱这首渔歌都没问题，可换成王澄和他的马甲秀才公王富贵就...</p>

关键还是用的柔美女声。</p>

崖角上的那位大姐姐默默把一双异色眼眸斜了下来。</p>

即使一言不发，也让王澄清晰捕捉到对方眼神里的情绪：</p>

‘唱的不错，下次不要再唱了！’</p>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试图狡辩一句，挽回自己的形象。</p>

对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从崖角上纵身一跃跳进大海，姿势优雅，连水花都没有溅起半点。</p>

随后好像一条美人鱼在水下拉出一条白线，一口气就游到了众多帆船中央。</p>

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一艘比张福顺号还要大一圈的帆船上。</p>

王澄盯着对方消失的背影注视良久。</p>

直到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晃。</p>

“秀才公，阿绡姐都进船庙了，别看了。”</p>

却是张文见王澄一直没回去，也划着一条小船出来接他，刚好撞见了这一幕，不由戏谑出声。</p>

“秀才公，阿绡姐都...”</p>

这次王澄反应快，刚刚又要鹦鹉学舌，就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p>

只是看着奇货可居在惊鸿一瞥间从少女身上读取到的零星信息，微微皱起眉头。</p>

‘奇货：阿绡？水班职官采珠女...</p>

就一句？这次读到的信息怎么这么少？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