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九阴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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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之主

铁蛋看看面前的灰，和手里的剑，站起身走出剑阁来。</p>

天地间一片萧瑟，剑冢中已片铁不存，只有巨阙还在呜咽的血风中，静静等候他归来。</p>

而天上云卷云舒，霞光四照，霓虹四放，激光爆闪，分明有六道通天彻地的仙光，正环绕云台争峰夺宝。</p>

铁蛋也无心理那几个趁火打劫的老登，只手持巨阙，消化着梦中的记忆，一步步踏着石阶下山。</p>

随着太阳渐落，天色渐黯，铁蛋一步步踏入黑暗，一直走到天枢峰底，一汪幽深黑暗的寒潭前。</p>

铸剑池。</p>

心思一动，铁蛋御水踏入潭中，又不知行了多久，大约是直遁入了九阴山底的洞天秘境。</p>

于是忽然天旋地转，现出了那座无比熟悉的铸剑炉。</p>

尚方锻宝炉，当初武帝用来制造骠骑将军的宝炉，被天罡拿来铸童子剑了。</p>

这东西，确实不是太极的玄学，或者地球的科技，可以生产的造物。</p>

从炉身的种种铭文似的线路花纹看来，似乎是从太古妖族文明传承下来的失落技术。</p>

而这锻剑铸宝之炉下方的台基底座，果然也似曾相识。</p>

恩，引力式发电机九鼎，这一樽，大约就是乾州之鼎，果然是埋藏在九阴山下使用。</p>

不过铁蛋眼前的铸剑炉并未开启，大约是没有等到那把足以耐住历练的宝剑吧。</p>

铁蛋站在黑暗中，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翻身跃起，踏入炉中，躺在漆黑的剑炉里闭上了眼。</p>

一时之间，梦中之事，恍在眼前，历历在目，</p>

这个瞬间，狗蛋，铁蛋，两个少年的人生，记忆，情感，如火焰和寒冰相互冲击，交织重合在一起，水乳交融，难分彼此。</p>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蛋才缓缓睁开眼，看着手中的断剑。</p>

沉默了片刻，他把断剑留在炉里，走出炉去，闭上了铸剑坊的大门。</p>

从剑潭出来，只见灵虚子站在潭外，昂首望着天上的群星。</p>

群星斑斓，天河璀璨，夜色正好。</p>

恩，云台峰，没了。</p>

不知道飞哪儿去了。</p>

铁蛋望着灵虚子，</p>

“你是来夺九阴山的？”</p>

灵虚子似乎一愣，摇头苦笑，</p>

“小友把我想得太坏了，我辈玄门中人求的是大道真理，谋的是道统传承，争的是一线生机。</p>

王权富贵，天下无敌，于我如浮云。我要你的山有何用，我自己没有么，我想给你，你还不要呢。”</p>

铁蛋淡淡道，</p>

“那你就是来斩草除根的喽？”</p>

灵虚子依旧摇头，</p>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同道而行，则三人必有我师，大家都是道友。</p>

小友虽然是被人算计，推到前台来的剑，但你能筚路蓝缕，一路披荆斩棘，走到这个地步，也足以证明你求道之心，至真至诚了。</p>

若能有你这样的同道之人，并肩而行，我等欣慰欢喜都来不及，何必害你的性命呢。”</p>

铁蛋却面无表情，</p>

“天罡也是求道之人，不见你欣慰欢喜么。”</p>

灵虚子也是失笑，</p>

“他走上了歧途，又不听规劝，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不知道他的谋划。</p>

我们当然要力挽狂澜，难道任他为所欲为，酿成当年逍遥魔道之流的祸害么？”</p>

铁蛋蹙眉，</p>

“你觉得童子剑道，是逍遥派那般的歧途魔道？”</p>

灵虚子呵呵，</p>

“金身塑造，以道身破碎虚空，横跨星海是吧。</p>

呵呵，这你说除了你，这种炼法还有谁能入门？</p>

古往今来，除了三尊，还有谁能成此大道，破碎了虚空？</p>

何况，倘若肉身成圣，真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三尊又为何不重回人间呢？</p>

他们不是已经可以破碎虚空，横渡星海了么？</p>

天罡道君或许肯为求道牺牲，把剑宗九脉都献出来，铸成你这把宝剑。</p>

但我们这些人还做不到这个地步。天下人，又有几个愿意舍身祭剑的？</p>

因此只有共赴太虚，才能让多数人得道，才能得九大玄门，鼎力相助。</p>

若穷极天下，献尽苍生，就只为让某一二人得道，试问又有谁能与你同道而行呢？</p>

这才是注定的死路啊。”</p>

铁蛋一时沉默，毕竟这确实是显而易见的问题。</p>

天罡把整个九阴山的基业都祭出去，也只成了铁蛋一把剑，但他能不能如当年的三尊一样破碎虚空，也是个未知数。而三尊的道，哪一条不是屠尽天下，一条血路浇灌出来的？</p>

古往今来，虽然都说三尊能破碎虚空，如今三大派中人，也个个都在追随他们的脚步，但现如今又有几个得道的？</p>

还不是无路可走，还不是倒回去找路了……</p>

“那你们的道是什么？太虚？能走得通？”</p>

灵虚子点点头，</p>

“不错，太虚道才是正解，或者说，是当今天时，唯一之解。”</p>

铁蛋想了想，却摇摇头，</p>

“太虚是一条死路。</p>

飞出去的那个你们找不到，但我听说太阴星上不是还有一个，你们去看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p>

灵虚子微笑，</p>

“非也非也，当年的太虚，大约确实是走进死胡同里了，但只要尚有可能走的出去，这条路就是没错的。</p>

也好叫小友知道，我玄门中人这些年对太虚的研究，其实从未中断过，而是不断推陈出新。</p>

现如今，我玄门也可以有自己的太虚天了，那就是，云台太虚天！”</p>

“云台太虚天？云台峰？</p>

掌门说，如果让你们得了云台峰，必被拿去重链太虚，届时再无出走太极天的机会。就是指这个？”</p>

灵虚子点头介绍道，</p>

“不错，小友既然知道那个第二太虚，太阴太虚天的事情，解释起来也就方便了。</p>

其实当年第一太虚突然失联之后，古道门一度到了濒临灭亡的绝境，无数道法失传，无数古宗灭门。</p>

最后还是借着仙尊的号召，人族团结一致，重编仙军，讨伐妖族的机会，古道修士才能团结在仙宫旗下。</p>

于是各派古道遗脉，才能交流传承，补足道藏缺失，终于重新延续了太古道统。</p>

后来修行中人更是与仙宫联手，一面讨伐妖族，一面筹备在太阴月面，制作了第二太虚天。</p>

当时他们的计划，就是鸡蛋不要放一个篮子里，一部分飞升去，做太阴太虚天，一部分留在地上，做太极太虚天。</p>

说起来，其实最初的仙籍神榜，就是那个时候为了登记上太阴太虚天探索的星官，和留在太极天地脉维护的神官所作的呢。</p>

只是很可惜，仙宫也失败了，第二太虚，也丢了。</p>

虽然这一次倒不一定是天魔入侵，好像也有仙宫在背后捅刀子，排除异己的缘故。</p>

但无论如何，从此山里人与宫里人就分道扬镳，自相残杀了。</p>

仙宫一蹶不振，辉煌不再，至今都缓不过来了。”</p>

铁蛋，“哦，不过仙宫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别跑题了。”</p>

灵虚子咳咳，</p>

“咳咳，总之，后来经过我们玄门多年的论道和算计。</p>

认为纯粹抛弃道身，只靠元神飞渡，或者把身魂分割两处，确实风险太大。</p>

这星空宇宙，深渊归虚中藏着不知多少隐秘和凶险，因此还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p>

因此代代了全新的元神算法，逐步优化了洞天福地的阵法规划，日益完善兵解之法。</p>

所以现在你也看到了，新的‘玄门’之法，修士随时可以元神出窍，抵达洞天福地。</p>

也可以随时回神还魂，不用担心天魔的侵袭。即使杀身兵解，也有办法转世重生。</p>

因此大约在五百年前，经当时玄门首座讨论决定，打算上线第三太虚，上林太虚天。</p>

不错，就是把仙宫那整个上林苑，一齐搬来。</p>

因为现在的云台峰，其实只是一张帝座，是玄门夺自仙宫，仙宫夺自从妖族的飞岛的一隅。</p>

三垣，九州，十二国，还有一大堆太古之物，散落各地，无数仙道古道的传承，深埋地底。</p>

所以当时的计划，是借那武帝，做台前之手，搜刮天下财货，一统天下十二国，成不世霸业。</p>

然后耗尽仙宫的财力物力人物，将云台帝座，将三垣，上林，合而为一，修复重建太古传承的仙舟飞船。</p>

然后齐集九大玄门之力，最终化作真正完全体的云台仙山，第三太虚天。</p>

届时我玄门中人，就将元婴驾驭仙峰，肉体道身寄存在云台峰中，作为兵解转世的备用。</p>

如此即可乘着这座仙山飞岛，横跨星空，飞跃太虚，在星河间漂流，观望宇宙之大道，寻找新的出路了。”</p>

“流浪……”</p>

铁蛋呆了一会儿，不由皱眉，</p>

“不对，你们这艘船至少要玄门真传，元婴才能上，还不是让少数人得道。</p>

何况连个目标也没有，一旦出去了连退路都断了，谈何容易？”</p>

灵虚子点点头，</p>

“不错，天罡道君时任云台首座，他也认为建立第三太虚，时机未到，成算不足，私藏了上林苑的宝藏。</p>

不过当时武帝末期，也确实已经搞到天怒人怨，天下将崩的地步，另外还有神教中人在旁觊觎，不是建造第三太虚的时机。</p>

所以当时其余首座，也就默认了计划暂缓，进一步推衍计算，也给天下一点喘息之机，休养生息。</p>

不过如今五百年太平已过，妖魔入世，天下大劫再起，可见时不我待，这件事终归还是得做，谁也不能挡我玄门的道。”</p>

铁蛋好奇，</p>

“你们有几成成算？”</p>

灵虚子抚须而笑</p>

“大约九成吧。”</p>

“九成胜算？不可能！”</p>

“呵呵，当然不可能，这九成成算，是可以完好无损飞出太极世界，还有一成会爆。</p>

至于能不能找到虚空中，那一线生机，谁也不知道。”</p>

铁蛋，“……那不还是自寻死路？你们稳一点不好吗？何必这么着急？”</p>

灵虚子看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