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凰临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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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凰临北境

黑风城的炊烟在第七日清晨有了暖意。</p>

楚惊澜站在新修的城楼上，看着士兵们搬运着从李崇地窖里搜出的甲胄。张猛正指挥着降兵操练，那些昨日还眼神涣散的边军，此刻在楚家将旗的注视下，动作竟有了几分当年铁军的模样。</p>

“少主，柳倾城的队伍还在三十里外扎营。”赵虎捧着刚绘制的布防图走来，断臂处的伤口已结痂，“探子说，她带了五百天凰阁的女卫，个个都是凝气境以上的高手。”</p>

楚惊澜指尖点在地图上的驿站位置，那里恰好在黑风城与云州的咽喉要道。柳倾城滞留不进，显然是在等什么。</p>

“天凰阁……”他低声呢喃，龙戒突然泛起微光。那半片七凰玉屑在怀中发烫，与记忆里灵堂碎玉的气息逐渐重合。</p>

“哥，灵儿饿了。”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女孩抱着个啃了一半的麦饼，粉雕玉琢的脸上沾着麦糠。</p>

楚惊澜转身将妹妹抱起，龙威不自觉地收敛，眼底的锋芒化作柔和：“让张婶给你做肉粥好不好？”</p>

灵儿乖巧点头，小手却突然指向南方：“那个穿白衣服的姐姐又在看我们了。”</p>

楚惊澜心头一凛，顺着灵儿指的方向望去，三十里外的山岗上，一道素白身影立在晨光中，衣袂飘飘如临水照花——正是柳倾城。她身边的凤旗在风中舒展，七凰图案仿佛活了过来，与城楼上的楚家将旗遥遥对峙。</p>

“赵虎，加强戒备。”楚惊澜将灵儿交给侍女，玄色衣袍下的肌肉骤然绷紧，“告诉弟兄们，打起十二分精神。”</p>

一、凤旗叩关</p>

巳时三刻，南城门传来通报。</p>

柳倾城的队伍终于动了，五百名银甲女卫簇拥着鎏金大轿，缓缓停在护城河外。她们胯下的雪狮马神骏非凡，手中的凤嘴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队列整齐得如同用尺量过，每一步踏下都激起相同的烟尘。</p>

“天凰阁柳大人驾到——”礼部官员的尖啸刺破宁静，“黑风城守将楚惊澜，速来接旨！”</p>

城楼上，楚惊澜望着那面招摇的凤旗，龙戒在掌心微微发烫。他认出那些女卫的制式——天凰阁秘卫，直属皇室，寻常将领见了都要矮三分。</p>

“开城门。”他平静地下令，“但不许她们踏入半步。”</p>

吊桥缓缓放下，楚惊澜带着张猛、赵虎等十余名核心将领立在门内。当鎏金大轿的轿帘掀开时，连最粗豪的老兵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p>

柳倾城今日换了身银白战甲，褪去了女儿家的柔美，添了几分杀伐之气。她腰间悬着一柄凤纹长剑，剑柄上镶嵌的鸽血红宝石，正是当年楚家送的定亲信物。</p>

“楚惊澜，别来无恙。”柳倾城的目光扫过楚惊澜，在触及他身后的楚家将旗时，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p>

“托柳大人的福，死不了。”楚惊澜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知天凰阁的凤凰亲临，有何贵干？”</p>

柳倾城身后的礼部官员厉声呵斥：“放肆！柳大人奉旨巡查北境，节制边军，你这叛臣余孽竟敢如此无礼！”</p>

“叛臣？”楚惊澜笑了，笑声震得城门铜环嗡嗡作响，“敢问这位大人，楚家何罪之有？是守不住雁门关，还是挡不住北狄铁骑？”</p>

官员被问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圣旨在此，岂容你狡辩？”</p>

他颤抖着展开明黄卷轴，正要宣读，却被柳倾城抬手制止。</p>

“楚惊澜，”柳倾城上前一步，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朝廷有旨，念你击退北狄有功，特赦你死罪。只要你交出兵符，随我回帝都受审，可保你祖母与幼妹平安。”</p>

“受审？”楚惊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年我楚家满门被押往噬魂渊时，怎么不见你们讲律法？七位未婚妻当众退婚，极尽羞辱时，怎么不见你们谈恩赦？”</p>

他猛地向前一步，龙威如潮水般涌出：“柳倾城，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今日要么滚，要么……留下你的凤旗！”</p>

二、身份之辩</p>

“大胆！”柳倾城身后的女卫统领拔刀相向，“竟敢对柳大人不敬！”</p>

“退下。”柳倾城按住剑柄，目光死死盯着楚惊澜，“你说你是楚惊澜，可有凭证？”</p>

楚惊澜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楚家旧部虽认他，但若朝廷不承认，他永远是叛臣余孽。柳倾城这是要在法理上，彻底否定他的存在。</p>

“凭证？”楚惊澜冷笑一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的龙纹胎记，“这个算不算？”</p>

金色的龙纹在阳光下流转，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张猛等楚家旧部见状，齐齐跪倒：“参见少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