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西门豹治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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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p>

西门豹平熄了白日中投巫婆入河的轩然大波，便怀着对之后邺县的治理入睡，</p>

也许是白日做的事过于激烈，</p>

也许是西门豹对治邺之事心思沉重，</p>

睡意上涌后，他便开始做梦。</p>

梦境之中，</p>

一个身散金光的巨人站在他的面前，问西门豹，“你是此地的官员？”</p>

西门豹自觉在梦中，也并未生出太多惊悚震然之情，只对着那金光巨人道，“某是受国君之命，治理邺县的西门豹。”</p>

何博一听，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了——</p>

《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在后世不说人人皆知，但也是流传广泛。</p>

更不说邺城延续两千多年，于后世仍旧存在。</p>

他为人之时，也曾去邺城游玩过，听着导游对“西门豹”大吹特吹。</p>

所以当今之世，</p>

的确是华夏战国之时。</p>

唯一的问题，就是是神魔版本的华夏，还是正史版本的了。</p>

“你是何人？”</p>

何博听西门豹对自己问道。</p>

于是他低头看着“娇小”的西门豹，轻笑一声，“白日时你我曾见过，为何此时还要再问我的身份？”</p>

西门豹思忖一番，说道，“某白日所见，并没有如阁下这般神威者。”</p>

如果是那传闻中有沟通鬼神之能的巫婆……那便不可能被自己带着几个卫士，就扔到河里沉底了！</p>

何博看他思索的模样，便问他道，“你对漳水河伯如何看法？”</p>

许是在梦中，一切感知皆因之顿化，也有可能是西门豹向来不信鬼神之事，并未曾多想这话语背后的含义。</p>

他只道，“鬼神之事，虚无缥缈，不足以信，漳水流长，虽有河伯之名，却未见过河伯之事。”</p>

言外之意，便是西门豹认为“河伯”并不存在，皆是当地巫覡敛财害人的借口！</p>

何博在心中微微点头。</p>

虽然他在力量上，的确可称“漳水河伯”，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像西门豹这种务实肯干的官员不欣赏。</p>

想他还是人的时候，对鬼神也未曾多信嘛！</p>

只是时移世易，他已然换了个身份。</p>

“如果河伯的确存在呢？”何博又对西门豹问道。</p>

西门豹答，“若是真的有漳水河伯，那鬼神为何贪图凡人女人之美貌，索要世俗之钱财？”</p>

“人间岂能和天地鬼神相比？”</p>

何博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收敛钱财迫害乡民，的确不是鬼神本意。”</p>

“当今之世，能如你所想的人稀少，如你敢做的人更加不多。”</p>

“难怪你可以做那名流千古的西门大夫，魏国名臣。”</p>

西门豹听后，当即动容。</p>

他如今初受魏侯之命，才任邺令，如何称得上是“大夫”“名臣”？</p>

偏偏这巨人说的确实笃定，仿佛日后必然如此。</p>

这等话语，莫非是谶？</p>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p>

西门豹对着巨人问道，神色有些急切。</p>

巨人哈哈一笑，挥手卷起大风将西门豹送出了这片梦境之地，只留一句在其耳边。</p>

“不过是名路过的漳水河伯罢了！”</p>

……</p>

“啊！”</p>

在梦中忽起忽落的感觉让西门豹顿时惊醒。</p>

等擦了擦脸，回过神来后，西门豹不由想起了梦中之事。</p>

“记得这么清楚……这真的是梦吗？”</p>

推窗望月，西门豹睡意全无，披衣整理起了白日令人收集来的邺地情况，一边如此想到。</p>

“漳水河伯……”</p>

“名流千古！”</p>

“大丈夫既生世间，又岂能做无名之辈啊……”</p>

鬼神入梦，</p>

西门豹只当是白日所为，以至于夜有所梦。</p>

毕竟入睡之时，他还惦记着如何安抚迷信鬼神之说的乡民。</p>

那巫婆毒害一地，但当地人却一直听信其言，每年都送个年轻女子去沉河，只等到走投无路了，才会逃奔他处，可见诚信。</p>

白日所为，也就是西门豹新官上任，身边又有卫士拱卫，他们被吓住了而已。</p>

等缓过神来，该拜神的还会拜神，想敛财的还要敛财！</p>

不容易，</p>

治理一地的确不容易！</p>

但梦中提到的“千古留名”，却实打实的让西门豹记在了心底。</p>

华夏自古重史，</p>

若是真能传个千百年的名声，比之诸侯社稷，又差到哪里去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