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声带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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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唱高音时找位置差不多嘛。”</p>

“区别在于这里。”</p>

姜在勋突然按住自己锁骨窝：“发声时用拇指抵住这块凹槽，能控制声带震颤频率。”</p>

林允儿学着他的手势按压锁骨，试着念格鲁的台词：</p>

“把火箭燃料给我——”</p>

“爆破音太重。‘燃料’这个词用鼻腔共鸣带点嗡鸣，像感冒时说话。”</p>

金泰妍突然捏着鼻子模仿：</p>

“把火剪尿料交给我——”</p>

“欧尼！”</p>

直到盯着金泰妍举手投降，林允儿这才扭过头来示意姜在勋继续。</p>

“情绪爆发前先吸气到肋骨最下面那根。”</p>

姜在勋撩起T恤下摆，露出收缩的侧腹肌：</p>

“看，横膈膜扩张到极限再爆发，音色会更炸。”</p>

林允儿盯着他绷紧的腰线愣了下，突然用台本挡住脸：</p>

“首尔艺大教这个？”</p>

“黄政民老师教的。”</p>

姜在勋放下衣摆：“他说演员的肺要能撑爆血压计。”</p>

林允儿没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用笔尖戳了戳他台本上的韩文注释：</p>

“那这些符号什么意思？”</p>

“箭头是气息走向，三角号代表语气转折点。”姜在勋解释道。</p>

“能借我复印吗？”</p>

“现在？”</p>

“现在。”</p>

复印机嗡嗡作响。</p>

林允儿倚着墙看他调整图纸方向：</p>

“你平时都这么教后辈？”</p>

“第一次有人找我学这个。”</p>

姜在勋按下启动键：“我刚出道，剧组里连群演都比我资历老。”</p>

“对了，在勋x生日是几月？”</p>

“9月12日。”</p>

林允儿抽出热乎的复印件，突然切换成平语：</p>

“那我们就不要说敬语了。”</p>

“这......”</p>

姜在勋有些犹豫。</p>

“同岁亲故在剧组用敬语，会显得我很像恶前辈吧？”</p>

她用复印件遮住脸，露出弯弯的眉眼：</p>

“如果实在不好意思，叫努娜也行。毕竟我早出生四个月。”</p>

还未等他答复，不远处传来金泰妍的哀嚎。</p>

姜在勋和林允儿下意识转头——</p>

只见她正捧着空荡荡的炸鸡盒，嘴角还沾着面包糠碎屑，满脸写着“后悔但值得”。</p>

两人相视一笑，姜在勋摸出手机作势拨号：</p>

“我再帮泰妍x订一份？”</p>

“呀！你想害我被经纪人挂在汉江大桥吗？！”</p>

金泰妍拍桌，又突然压低嗓音：“不过……”</p>

“别不过了，欧尼。”</p>

林允儿抽了张湿巾递了过去：“嘴角。”</p>

金泰妍接过湿巾擦嘴的动作活像是洗脸的仓鼠，可爱的紧。</p>

日光透过录音棚的遮光帘，在地上勾勒出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p>

下午一点。</p>

《神偷奶爸2》全体配音演员开始进行试配音。</p>

姜在勋紧紧盯着消音画面里穿蓬蓬裙的格鲁，喉结上下滚了三次。</p>

导演的敲击声突然炸响在监听耳机里：</p>

“发什么呆？词呢？”</p>

“抱歉！”</p>

姜在勋猛吸了口气，捏着嗓子挤出甜腻声线：</p>

“小可爱！仙女姐姐来咯~”</p>

导演突然拍响通话键：</p>

“停！你当自己配的是李孝利《十分钟》啊？！”</p>

“抱歉导演！我再调整调整......”</p>

第二遍。</p>

姜在勋捏着鼻腔哼出气泡音：</p>

“宝贝~看仙女姐姐的魔法棒哟~”</p>

这次声线像被门夹住脖子的唐老鸭。</p>

“重来！要慈爱中带点尴尬！”</p>

导演摔台本的怒吼瞬间彻响在所有配音演员的耳麦中。</p>

金泰妍掐着大腿把脸埋进台本，肩膀抖得像触电。</p>

林允儿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在桌沿抠出月牙印。</p>

很难想象。</p>

明明中午还一本正经的教她配音技巧的姜在勋，一转眼的夹子音居然这么......</p>

配音与歌手录歌的工作环境差不多。</p>

因此，姜在勋完全不会因为别人反应而尴尬——因为看不见。</p>

他突然闭眼——</p>

自己穿着中世纪衬裙哄着黄在宇午睡的场景顿时浮现于脑海中。</p>

再睁眼时，他左手虚提裙摆，右手捏出麦克德夫夫人式标准的兰花指：</p>

“我的小公主，今晚的月光会变成仙女裙摆哦~”</p>

沙哑的男声裹着蜂蜜般黏稠的温柔，尾音却泄露出半截羞耻的颤音。</p>

全场死寂两秒。</p>

这次没人再笑。</p>

因为格鲁女装的滑稽与姜在勋声线违和而产生的荒诞感，却意外契合他的笨拙父爱。</p>

——一个单身父亲在竭力守护着女儿的童真。</p>

就在姜在勋以为自己又要挨骂时，导演却喊了过。</p>

他拧开保温杯猛灌两口。</p>

喉结滚动时带出细微的吞咽声。</p>

他盯着监视器里自己僵硬的肢体动作，突然做了三个扩胸运动。</p>

录音助理正要提醒他注意收音，却见他猝不及防对着空气摆出哄婴儿的姿势，嘴里哼着跑掉的《三只小熊》。</p>

而影片的下一镜，正是格鲁哄女儿睡觉的片段。</p>

“第bp;17场第bp;3镜准备！”</p>

助导的吆喝声掐断他诡异的练习。</p>

姜在勋迅速将保温杯塞进椅背网兜，指腹蹭掉杯口凝结的水珠。</p>

……</p>

晚9点。</p>

一下午的试配音工作结束。</p>

姜在勋揉着发烫的喉咙走出录音棚。</p>

金泰妍突然蹦出来模仿他刚才的父女戏的嗓音：</p>

“月亮上的冰淇淋火山~哇哦，在勋x以后绝对是个女儿奴！”</p>

“呃......谢谢。”</p>

一旁，将台词本抱于胸前的林允儿顺势接起话题：</p>

“在勋哄孩子的技巧也是从黄政民前辈那学的？”</p>

“不是，是演话剧时哄小孩午睡练的。”</p>

“话剧？什么话剧？”</p>

“《麦克白》。”</p>

“哦——”</p>

三人边走边聊，在地下停车场处分道扬镳。</p>

姜在勋钻进金大元的二手起亚时，裤兜震了两下——是李圣经的短信：</p>

冰箱有蜂蜜水</p>

他盯着屏幕傻笑，全然没注意到林允儿的保姆车从旁缓缓驶过。</p>

车内。</p>

林允儿划开手机点开aver搜索框输入——姜在勋—麦克白。</p>

页面瞬间跳出数条他女装谢幕的新闻图。</p>

“贵妇哥......？”</p>

车窗映出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意外地敬业呢。”</p>

前排经纪人突然回头：</p>

“允儿啊，下周《强心脏》台本看了吗？”</p>

“嗯？”</p>

她锁屏抬头：“还没，今晚回去看。”</p>

“记得提少时六周年企划，别聊私人话题。“</p>

“知道啦。”</p>

夜色吞没车尾灯时，林允儿重新点开手机屏幕。</p>

指尖在姜在勋崩坏的贵妇表情上戳了戳，轻声嘀咕：</p>

“笨得......还挺可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