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幕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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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幕时差

“您好，请问麦克德夫夫人还有几幕戏？”</p>

黑暗中，李圣经压低嗓音问向邻座。</p>

“刚才那幕是她的退场戏，现在只剩麦克白夫妇发疯了。”</p>

李圣经低头看手机：20:32。</p>

至少看到他的谢幕了，也不白来。</p>

……</p>

出租车尾灯在雨幕里晕成红点。</p>

司机嚼着戒烟口香糖打量后视镜：“怎么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了？”</p>

“看完了。”</p>

“嚯，莎士比亚看了都得给您点赞。”</p>

李圣经把湿透的棒球帽甩向后座：</p>

“赶bp;22:30的航班，请您开快点。”</p>

车过水洼，她一个喷嚏栽向前座。</p>

司机瞥见她发红的鼻尖，默默调高了暖气。</p>

日升剧场内。</p>

舞台上，当麦克白被麦克德夫一剑刺死后，这场持续了两个小时的《麦克白》话剧落下了帷幕。</p>

掌声从池座漫上穹顶，全体演员登台谢幕。</p>

束腰带勒得正在鞠躬的姜在勋两眼发黑。</p>

起身时，他的目光扫过家属席——两个空位像咧开的豁牙。</p>

终究还是没来吗......</p>

一股失落感莫名涌上他的心头。</p>

黄在宇揪着他的袖口，仰头问道：“母亲您怎么了？”</p>

“我在表演贵妇的破碎感。”</p>

“那是什么？”</p>

“长大你就懂了。”</p>

姜在勋揉着小孩脑袋转身时，却瞥见第三排的金大元正疯狂比划“打电话”手势。</p>

——银行职员早没了踪影。</p>

后台处。</p>

姜在勋刚将勒出红印的束腰摘下来时，金美惠在门口敲门：</p>

“小勋，你去接受sBs电视台的采访。”</p>

“我？”</p>

姜在勋诧异的指了指自己。</p>

演出后采访这种事应该是主演或者导演去，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种小配角。</p>

“这是记者可能提的问题，你把标准答案背一下。”</p>

“呃，好的！”</p>

如此明显的提携姜在勋要是再不明白，那也不用混了。</p>

他连忙接过记事本开始速背。</p>

“……”</p>

“姜在勋x请看镜头！”</p>

sBs记者将话筒怼到他锁骨下方，姜在勋下意识把话筒往上抬了十五度。</p>

——这是李圣经跟他说过的“显脸小秘诀”。</p>

“请问您是如何克服反串女性角色的心理障碍？”</p>

“艺术的美是可以超越性别界限的。当我穿上戏服的那一刻，性别只是外壳，角色的挣扎、爱与脆弱才是共通的。”</p>

姜在勋的满分回答让提问的记者轻轻挑了挑眉。</p>

导播立刻在题词卡补了行红字——深挖！别让他背稿！</p>

记者果断切向预设的八卦题，问道：</p>

“有观众在官网留言说您这个版的麦克德夫夫人像《秘密花园》里穿裙子的玄彬，您怎么看？”</p>

“呃......”</p>

果然，超出标准Qa内容外，姜在勋瞬间卡壳，眼神不自觉瞟向金美惠。</p>

在得到充分的提示后，姜在勋这才开口道：</p>

“能与玄彬前辈相提并论荣幸至极，当然，我距离前辈的差距还有很大，无论是演技还是外表。”</p>

记者瞥见实时互动区热度破万，继续问道：</p>

“很多观众通过直播留言，好奇你未来想尝试的角色类型？”</p>

“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不挑，甚至动物纪录片旁白都可以——”</p>

“咳！”</p>

金美惠在镜头外咳嗽一声。</p>

他立刻挺直腰板补充：</p>

“当然，服从公司安排。”</p>

“……”</p>

仁川机场内。</p>

李圣经扯过毛毯裹住肩膀，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睫毛发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