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宋毅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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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很好的课题，他们从生理学年龄上都未必熬得起。</p>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真的要进入团队的话，课题没成功，他们就已经死了。</p>

像对脊髓生理学进行科研，哪是五年十二年可以做成的事情？</p>

骨科肿瘤最基本的发生和发展规律，对骨科肿瘤进行重新定性，对肿瘤的种类、认知进行重新定义，那是几年时间可以做到的事？</p>

方子业这是有多么瞧不起全世界那么多的同道和前辈？</p>

肿瘤的治疗，进入了平台期四十年！</p>

四十年，足以埋葬一辈人。</p>

哪怕四十年前还只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如今也都六十多了，比王兴欢等人的年纪还要大！！！</p>

这平台期的四十年，就是这么一大波人，庸庸碌碌的一辈子，无人可进入史册，也无人能够让肿瘤界重新爆炸……</p>

宋毅听到方子业如此真实地将王兴欢等人最大的弊端抽离出来，整个人感觉到有一种孤冷的感觉。</p>

年纪大了。</p>

这是个事实，可这样的事实，早已经在岁月的年轮中被淡化，现实中，大家说的更多的是老当益壮——</p>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p>

很多高校，很多团队，都以自己的课题组内有几个老古董而自豪。</p>

已经很少有人说，自己的团队非常年轻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p>

“方子业…”宋毅看向方子业，语气微颤。</p>

方子业说：“话糙了点，理也狂了点。”</p>

“但最本质的东西，往往就是这么暴力，他们等不起，熬不起，这就是事实。”</p>

“属于这些老教授的黄金年代是十年前，他们如果有幸撞上了黄金风口，就已经得到了时代的福利，没有撞上的话，现在的风口也不属于他们。”</p>

“这就是现实。”</p>

“基础科研界与数学、物理等纯理论性学科又略不同，可能这些学科，灵光一闪，就可能解决某个重大问题。”</p>

“但应用基础科研界，除了要有灵光一闪，还要有等待和磨合的时间……”</p>

“可能等我们看到它们出来的那一天，我们也老了，都是四五十岁，甚至六十岁的大龄中年了，也有可能是一个老头了。”</p>

“毅哥，我们都是在成长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p>

“古人早就把这一切解释得明明白白了，只是以前我们只是在读它们，现在是在真真切切地体会这些道理了。”</p>

“人的一辈子很短的，短到没有几次机会，也集中不了几件事。”</p>

“我这辈子，最想做的课题，也就是三四个！！！”</p>

“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方子业道。</p>

交人以利，人利回之。</p>

交人以心，人心才有可能回过来。</p>

这就是最传统的以物易物，只是基本形式变了而已。</p>

方子业如今也到了稀罕人才的地步，有了好的队友，就没有退避的道理。</p>

哪怕宋毅已经做了选择！</p>

但合同签了有什么关系，违约费我方子业又不是赔不起！</p>

想到这里，方子业又说：“毅哥，你只要来，段教授那边，我去做工作。”</p>

“违约金的事情，我来担负。”</p>

“只要你来！”</p>

以前的方子业并不是说不稀罕宋毅，只是方子业自己没有稀罕其他人的资本。</p>

方子业自己就是半桶水，没钱没势，甚至连自己的温饱都无法解决，需要靠借呗。</p>

他那时候给宋毅说，你跟我来混？我以后的前途无量？</p>

想屁吃呢！</p>

可现在，方子业自己就是钱，自己就是科研势力的代表！</p>

远的不提，就在华中地区，方子业如今的团队势力，不弱于任何一个其他医学团队，任何学科算上，方子业都可以这么认为！</p>

这不是夸张，而是一个事实，有事实根据的，也不是在画饼。</p>

“业哥，你别这么着急，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宋毅笑着回道。</p>

“这件事当然不着急的，你需要考虑清楚才好。”</p>

“毕竟，这种抉择，比你选择工作还要更加谨慎，一步走进去，就不是几年可以‘脱身’的！”</p>

“与其你到时候纠结着要不要跑，不如现在好好想一想要不要进这个坑。”</p>

“毕竟，很多人被认作天才的最后没有加冕天才的称号，都是没有足够的产出，在他们选择硬闯新领域的过程中，撞得头破血流，撞得怀疑人生了……”方子业的语气偏向严肃、无奈。</p>

其他领域不说，就数学领域，因为某一个重大猜想困住的天才数不胜数。</p>

而且劝不住，还是有很多人为之前赴后继，继续从天才的光环下脱出，直至一辈子默默无为。</p>

这是方子业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挖人，方子业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段是否合适。</p>

看似没有“画饼”，实则又画了一个最大最圆的饼，基本上有些天赋且有些抱负的人在这样的饼面前，没有多少抵抗力。</p>

虽然方子业自忖自己有面板，非常有机会带着宋毅起飞。</p>

可这时候表达的自信，其实与其他大佬的‘保证’一模一样，都没有特别精细的事实依据。</p>

贩卖未来这种事，永远都是虚无飘渺的。</p>

选择也非常关键和重要，一步走错，一辈子就囫囵了。</p>

吃烧烤的过程就显得颇为微妙了。</p>

宋毅看似没有做选择，实际上他已经做了偏向性的选择，因为他在吃饭的过程中，还有意无意地问起方子业该如何给段宏教授答复。</p>

毕竟段宏教授带了他三年，给他的资源，还有师兄们给他的帮扶，都是实实在在的。</p>

方子业道：“宋毅，我知道你的意思。”</p>

“我也经历过你这个阶段，所以，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条可选的思路。”</p>

“那就是无愧和回馈！~”</p>

“于我而言，中南医院对我的帮扶不小，对我也算是恩重如山了，很多老师都给了我他们能给的。”</p>

“但我现在，还是会选择把一部分东西送出去，可我问心无愧！”</p>

“因为我留下来的，都是好的，我回报过去的，也勉强算是值得他们对我的栽培！~”</p>

“恩情这个东西，一旦产生了恩德关系，就永远还不清，比如父母，比如恩师。”</p>

“既然还不清的话，就不要想着去还清这个概念，有还就行。”</p>

“论心不论迹！”方子业的语气坦然。</p>

因为方子业就是这么做的。</p>

归因点还是一条，父母的养育之恩，有谁真的可以还得清楚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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