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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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圣源国如今正处于鼎盛之时，国力昌盛，百姓合乐。</p>

圣源国都城——圣源城，朱雀大街。</p>

街市繁华得令人目眩，商铺林立，珠光宝气映照着行人如织。丝绸罗缎的贵妇们掩口轻笑，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摇扇谈诗，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美食的混合气息，一派“市列珠玑，市盈罗绮，竟豪奢“的盛世景象。</p>

在这片繁华背后，一个赤红色长发的少年贴着墙根快速穿行。他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经洗得发白，袖口和膝盖处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与周围锦绣成鲜明对比。</p>

“让开，废物！“</p>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司尘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推搡到路边。他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怀中的药包差点掉落。</p>

三个身着司家护卫服饰的男子大摇大摆走过，为首的回头啐了一口：“司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连下人都比你强！“</p>

司尘抿紧嘴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终究没有出声。他默默捡起散落的药草，拍去灰尘重新包好。这样的羞辱，十五年来他已经习惯了。</p>

穿过几条小巷，司尘来到城西一处破败院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杂草丛生，只有一间勉强不漏雨的茅屋。</p>

“娘，我回来了。“司尘轻声唤道，声音中的冷硬瞬间柔软下来。</p>

屋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司尘快步走入，将药包放在缺角的木桌上，熟练地生火煎药。屋内昏暗潮湿，唯一的窗户用破布遮挡，墙角堆着司尘从城外捡来的柴火。</p>

床榻上，一位面色蜡黄的妇人艰难地支起身子：“尘儿，又去药铺了？娘说过，这些药太贵，不如留着给你买修炼用的丹药...“</p>

司尘背对着母亲，肩膀微微颤抖：“娘，您的病要紧。我的修为...不差这几颗丹药。“</p>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十五岁，本该是少年修士突飞猛进的年纪，可他的修为却停滞在淬体境初期整整两年。而司家那些同龄的旁系子弟，最差的也有淬体境后期了。</p>

药煎好了，司尘小心扶起母亲，一勺一勺喂她喝下。王言的手枯瘦如柴，却温柔地抚过儿子赤红色的长发——这是司家嫡系的标志。</p>

“尘儿，别灰心。“王言轻声说，“你父亲当年也是大器晚成...“</p>

“别提他！“司尘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懊悔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娘。但那个人...根本不配做我父亲。“</p>

司尘永远记得五岁那年，他偷偷溜到司家正厅，想看一眼传说中的父亲。当时司浩正与几位长老议事，二长老司明德指着躲在柱子后的他冷笑：“家主，这就是你和那个侍女的野种？听说连突破淬体境都困难，真是丢尽了司家脸面。“</p>

而那位高大威严的男人——他的父亲，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带下去，别在这里碍眼。“</p>

那天夜里，小司尘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夜，而王言抱着他，泪水浸湿了他的头发。</p>

“尘儿，你父亲他有苦衷...“王言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出了血丝。</p>

司尘心如刀绞，连忙为母亲拍背：“娘，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p>

窗外，雨点开始敲打茅草屋顶，漏下的雨水在屋内形成一个个小水洼。司尘用破碗接住最严重的一处漏水，又将自己的外衣盖在母亲被褥上防潮。</p>